第一部分村长的谋杀一
"有红薯皮也不一定是土匪,有土匪也不一定非有红薯皮!"
然后将脸转向孙老元:
"老叔,我知道我本事不大,吃这碗饭有些勉强。但我劝老叔还是想一想,孙村长有哪些仇人。想出来,让人到县里告诉我,我就不信抓不住他!"说完,不理别人,独自吸了两袋烟,就带着两个股员回去了。来时孙老元派马车接他们,走时又用马车把他们送了回去。一人还送给他们几个夹肉蒸馍。老马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说:
"老叔,已经查过了,孙村长真是被麻绳勒死的!"
孙毛旦性子急些,接上去说:
"勒死谁不知道是勒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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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勒死的?问题是谁把我哥勒死的,老马,你得捉住他!"
说着,趴到地上磕了一个头。
路黑小见老掌柜磕头,也撅着屁股磕了一个头。
村中另一个大户李老喜也来吊唁。李老喜一来,村中其它来吊唁的闲杂人等、娘儿们小孩子纷纷后撤。李老喜头戴瓜皮帽,身穿黑布马褂,手里攥着一条毛巾;他家伙计抬着一个黑食盒子。食盒子打开,里边是八个祭菜,一篮子蒸馍。食盒子孙家伙计接过,将菜和蒸馍摆在灵前。纸烧上,孝子伏下身哭,响器奏乐,李老喜开始对着棺材行礼。他先举冠,撤右腿,跪下,左腿再跪下,一起一伏,规规矩矩磕了四个头;站起来,用手巾擦眼睛。退出屋,接过孙屎根献上的一块宽面孝布,转过身,对孙老元拱拱手:
"老元,没想到侄子事情过去以后,到我家里去散散心!"
孙老元拱拱手,说了一句"老喜"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孙老元今年五十五岁,李老喜大他两岁。两人拱过手,李老喜由孙老元的本家侄子孙毛旦送到门外,又拱了一回手,带着自家伙计,骑上驴走了。
老马看孙毛旦这么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吸着水烟说:
"捉住是要捉住,但捉一个人是说话的?你兄弟本事大,我老马没来,不是你也没捉住他?"
这时陪客的副村长路黑小说:
"老马,要考虑就往土匪窝里考虑,看那窑里的红薯皮!"
老马又瞪了路黑小一眼:
奠了两天,村里村外的奠客,都奠得差不多了。令人感到愤怒的是,孙村长两个老婆的娘家,都没有来奠。大老婆的娘家没来可以原谅,孙村长生前曾与她家闹过矛盾,有一年春节到她家串亲,因为一盅酒的喝法,打过老丈人一巴掌,两家断绝了来往;小老婆娘家是佃户,孙村长生前对她家多有照应,曾让人赶着大车到她家帮助拉过盐,后来又帮助他们开了个饭馆,现在人死了,连面都不照。孙村长的本家兄弟孙毛旦负责丧事的外围事情,就对孙老元说:
"小老婆她爹不通人性,老叔,你发一句话,我带两个村丁去开导开导他!"
孙老元说:
"毛旦,现在殿元停尸在地,发送没有发送,凶手没有下落,还开导他干什么!"
腊八这天,县上司法科来了三个人,调查孙村长被杀事件。为首一个姓马的股长,下边两个股员。老马过去在县竹业社破竹篾,去年他姐夫调到这个县当司法科科长,他便到司法科当股长。下边一个股员年龄大些,五十多岁;一个年纪轻些,二十多岁。三个人在孙村长家里吃过腊八粥,吸了几袋烟,便由孙毛旦陪同,察看了一下已经入殓的孙村长,又到村西察看了一下土窑,便又回到孙村长家吃酒。老马对坐在上首的孙老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