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一
“回见,玛丽安妮。”
他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过去当公司里其他人受到性骚扰指控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感觉。人与人之间突然就产生了距离,不管你认识这个人有多久了,也不管你们是否曾经是朋友。一旦你受到了这种指控,每个人都会躲开你,因为事实是: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不能支持哪一方——即使那是你的朋友。
桑德斯目送着她走开。她身材苗条结实,穿着运动服,手里提着一只皮公文包。她身高几乎还不到5英尺,渡船上的男人们比她要高大得多。桑德斯记得,她曾经告诉苏珊,说她练跑步是因为怕被强奸。“我要跑过他们。”她说。对这点男人们是一无所知的,他们不理解这种恐惧。
“这事她知道吗?”
“知道。”
“你真的在提出性骚扰控告吗?”
“对。”
“天哪。”
亨特端着两纸杯咖啡回来了。她把其中的一杯推到桑德斯面前“这儿,看来你需要这个。”
“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桑德斯问。
亨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看起来像是公司内部的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可那是谁呢?”桑德斯思忖着。如果此事能见报的话,那么一定是昨天下午三四点钟就泄露出去了。那时候公司里有谁哪怕是知道他在考虑性骚扰诉讼的事呢?
“我想象不出会是谁,”亨特说“我去问问看。”
“是这样的。”他点点头说。
玛丽安妮一言不发地同他一块坐了好久。她只是和他一块坐着。最后她说:“我认识你有好久了,我希望这事能有个好结果。”
“我也这样希望。”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玛丽安妮推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回见,汤姆。”
“康斯坦斯沃尔什是什么人?”
“你从来没看过她的文章吗?她是邮报的固定专栏作者,”亨特说“女权主义的观点,就是那一类的东西。”说着她摇了摇头。“苏珊怎么样?今天早晨我试着给她打电话,你们家里没人接。”
“苏珊要离开几天,带着孩子。”
亨特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可能是个好办法。”
“我们觉得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