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流言棉衣
借着一张太平洋卡,借着一次又一次签下的“云无心”的名字,我觉得自己和吴先生的距离反而因他的离去而拉近了。
哦,原来我是多么需要一个人来爱。
白色的小花不能唤醒你,
悲伤的黑色灵车哦,它们引你去哪里
不,不仅仅是星期天,不仅仅星期天才绝望。
对我而言,每一天都是黑色星期天,每一天都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前景,也看不到脚印。死亡在每一分钟亲近我,如同诅咒。
我沉睡在黑暗的底层,行进在无边的雪野,走得如此孤独艰辛,却没有能力在雪地上留下哪怕一只脚印。我的存在是如此的没有价值,就像开错了花期的一朵诳花。
夕颜整整半个月都没有来“夜天使”上班。
秦小姐有一天幸灾乐祸地告诉我,说夕颜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到处寻门觅路地打听父亲的死亡真相,有一次她求陈胖子介绍公安局的人带她去户籍科查资料,差点儿被一个小干事占了便宜。我暗暗心惊,忙问后来呢,秦小姐说那小干事把她带进去就关了门,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后来还是被shelly使计逃脱了。说的时候言若有憾,好像很可惜夕颜没有被侮辱似的。
接着我发现这件原本应该很私密的事在俱乐部传得很广,无疑是秦小姐的手笔了——奇怪的是每个人的态度都和秦小姐一样,在绘声绘色地谈及小干事侵犯夕颜之余,说到逃脱那一幕都带着丝丝遗憾的口吻。
在烟花地做事的女孩子被客人带出台占便宜是常有的事,每每有姐妹中了圈套,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打电话向夕颜求救,而夕颜每次也都能想到办法帮姐妹解围。但是如今轮到她自己,人们却只是幸灾乐祸。
我猜她们对夕颜故作清高与众不同的圣女形象大概都很厌恶,巴不得她倒下来。但是这些人大多受过夕颜的恩,尤其秦小姐,夕颜向来维护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却对夕颜毫无友爱之情,这令我不齿。同时想到她的想法与我似乎不谋而合,又觉得很不舒服。
我寂寞,浓艳的化妆华丽的衣裳还有凄迷的歌声,都说明我很寂寞。
寂寞的心千疮百孔,尽管笑容依然甜净。
忽然很在意“云无心”这个名字,隔一阵儿便跑到银行去一次,取一点儿钱,或者存一点儿钱。小心地不使卡上出现赤字。
吴先生说过,如果我遇到困难,可以一次性把款子提空,那样他就知道是我在求助。
不是没想过要尝试一下,但是我已经长大,不可以轻易玩弄“狼来了”的游戏。虽然不尝试就永远无法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于提款卡的那一头,但是有一份希望和依赖总是好的。
日子在小波小浪中滑过去,好像水草在河底悄悄腐烂。
逛街,购物,约会,上网,于梦中杀人或奔跑,以及每个晚上在“夜天使”唱绝望的星期天,我的生活毫无新意。
星期天是绝望的,
我的时间从此无边无际。
我爱,我沉睡在黑暗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