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漫
"你是说那个女人打了我?不,跟她没关系,她不过整帮了我,我终于什么都懂了。"
我不再理睬黑梅,我想她需要的是安静和休息。但司机却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你们是遇上了麻烦事,其实往开处想就没有麻烦事了。前两天我看报,报上说,把每一天都当成临死前的那一天,就会"
上车以后,黑梅抢先告诉司机去向,到附近最近的医院。
"要看石老师?"
黑梅点点头,伤口疼得让她直咬牙。
"我先送你回家,再帮你处理一下街口,然后我一个人去医院。"
黑梅哭了。她说:"我的心情跟太平间差不多。那儿一定很凉快。"
几个小伙子(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拉住了殴打石老师的男人,他一边极力挣脱,一边叫骂:'称他妈的欺负难啊!要不是看我姐的面子,我废了你!"
石老师已经被抬出去,张森回来取什么东西,对被拉住的男人说:"你这面子看对了。"然后对按住他的人说:"把他送派出所去。"
酒吧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当事人(除了黑梅)都离开了。人们喊喊喳喳地议论起来。王伊平突然想起什么,朝吧台走过来。她看见躺在地上的黑梅,大叫:"来人!"可是拥过来的并不是她想叫的人,是些看客。黑梅的脸和脖子以及前胸布满抓痕,有的渗出血迹。围拢过来的人"哎呀!""天哪!"地发出各种感叹词。黑梅使劲闭住眼睛,大喊一声:"滚开!"
我和王伊手推开围观的人,王伊平说:"你们都回去吧,晚会结束了,对不起大家。"
人们听王伊平这么说,就陆续离去了。王伊平说:"咱俩把她送医院吧。"
"你别说话了。"
"我知道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别说话。"
"你见过太平间的人站起来吗?老大,我知道我完蛋了。"
"你别再说了,什么完蛋了?你不过是自尊心受不了了,当着大伙面你出丑了。"
黑梅坐起来,摇了摇头,对我说:"老大,你送我回家。"
'你没事吗?"王伊平问。
"没事,刚才我不过是累了,躺下歇会儿。"黑梅说完抓住我,我扶她站起来。
我和黑梅来到街上,乘凉的人大都回来了,有几个小商贩还守在摊前,怀着几分侥幸等待着可能光顾的人。
外面真暖和。黑梅穿着薄风衣,与我一同站在路边等待空车。刚才路过衣帽间的时候,黑梅摘下自己谈粉色的真丝砂洗风衣,我要她报到头上,这样可以遮人耳目,还可以木碰伤口。黑梅没说话,慢慢地穿上风衣。衣服贴近伤口时,她皱皱眉头。站在路边,街灯改变了黑梅风衣的颜色,淡粉色变成了一种难看的陈旧颜色,同时它也使黑梅的伤口更加清晰。偶尔路过的人走过去以后还会回过头再看上一眼。黑梅毫无表情的脸一直面冲前方,我也一直伸着右手,大约五分钟后终于有一辆空车停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