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漫
我离开写字台,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黑梅。昏暗的灯光下,她仿佛正在走入甜美的梦乡,安详的面容和安详的伤痕,都清晰可见。
信里黑梅大致要表达的内容是她很内疚的心情无法表叙,如果石老师的家庭生活因为他一只眼睛的失明而受到影响,她愿意承担后果。比如终生照顾石老师。信很短。
石老师的妻子站在信的前面,对围观的人说:"终生照顾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嫁给我们老石吗?而我是老百名正言顺的妻子,大家说这个女人是什么东西?"
据说黑梅是在人们把信读过几遍之后才到场的。她挤进人群,把信从黑板上扯下来。石老师老婆还大声责问她为什么把信扯下来。
黑梅说:"这是我的。"
这天晚上,黑梅住在了我家。我们喝酒聊天。黑梅没再提单位发生的事。她倒是很认真地请我帮忙,她要发一个征婚广告。
"就会什么?"黑梅说。
车停了,司机的话也断了。他说:"到了,五块钱。"
"你伤得可不轻。"司机说。
"我在问你就会什么?"黑梅加重了语气。
"没啥,你别听我瞎说,快去看病吧。"
她要我起草,并与我一起商量了细节。写完征婚广告已经接近午夜。黑梅说她困了,临睡前,她给我五十元钱,要我第二天上班就把广告发了。
黑梅睡了,我把五十元钱和拟好的广告用曲别针别在一起,放在写字台上。
我去洗漱,空寂的厨房把我弄出的响动充分地夸张了。我轻轻念叨那则广告,试图发现一点不合适的地方:
我友,女,28岁,1.68米。大学文化,现在某杂志社工作,未婚,欲寻一位1.68米以上的
我把拧开的牙膏放在一边,回到写字台前,把广告摊开,拧开笔,在"大学文化"后面加了一句"体健貌端"。
"就会不一样,对不?"黑梅问。
司机征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连说:"对!对!"
从这以后的一段日子是静谧的,仿佛真正的喧闹过后应该平静。
黑梅静心养伤,她不再提过去的事。我担心她是有话~个人闷着,但又不便多问。我想起她说过的话,她说她终于什么都懂了。倒是我想有些不好了,人真有这样的契机吗?能一下子都懂了?
黑梅上班后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石老师的妻子把黑梅写给石老师的一封短信贴在了黑梅单位的通知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