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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目的地已经不远,其他海事局的人都倚着甲板上的护栏眺望前方,他们大概以为我正在采访环保专
由于苯是一种相当难分解的化学成分,而且很易沉淀。“大勇轮”事件发生后,中国方面解决的办法是用围油栏把出事海域漂浮在海面上的苯乙烯聚拢在一起,然后定期喷洒分解剂,目前围起来的范围,有十几平方公里。由于苯那难缠的特性,要完全分解,具最乐观的估计,也要数十年之久。
当时这一事件,我也去采访过,一位参与其事的环保专家对我说,苯乙烯有极强的渗透性,对长江口海域的生态,将造成相当大的危害,而那一带,正好是许多鱼类的产卵区,一年四季都有包括鳗鱼,带鱼在内的大量鱼群,每天海面上都有无数的渔船。所以,很可能会有鱼因此而变异,就是出现二头怪鱼也不足为奇。而人如果吃多了有苯乙烯沉淀的鱼,将会对身体产生危害。
然而见报的文章,这部分内容被删去了,原因是怕市民恐慌。
由于我与海事局的关系不错,所以这次他们透露给我一个独家的新闻线索。那就是原先范围达十几平方公里的苯乙烯,正在急速消失中。一个星期前,已经只剩下三平方公里多一点,而两天前海事局的船再去看的时候,竟已不足两个足球场大。
这简直已经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步了,世界上苯乙烯泄漏事故并不止这一宗,尽管其它的规模都比这次小,但毫无例外地到目前为止当地都在尽力而缓慢地进行分解工作,从来没有出现过短时间内苯乙烯迅速消失的事件。之所以用“消失”这个词,是因为单靠分解是绝不可能有此效果的。
梁应物沉默不语,脸色难看之极,半晌才迸出一句:“下水道的废水是通海的,他们原本就该生活在海洋里。”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抓起电话打给王亮。王亮听了事情的的经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的确,这件事实在是超乎人类的想象,听到这种事情还能谈笑自如的,怕只有倪匡小说里的卫斯里了。
怪物没了,我想要的大新闻自然也写不出来,现在经历的事虽然离奇,却丝毫没有任何可资证实的新闻事实,当小说写出来还可以,新闻的话,编辑那一关就先通不过。所以这件事,我对报社绝口不提,倒是梁应物就此事写了份报告给X机构。
我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谁知世事难料。
大约一个月过后,我接到一项出海采访任务。
今天,海事局将再次派船去看情况,除了海事局的人外,还有一位环保专家随行取样检测。然而奇怪的是,这位环保专家却不是海事局或者环保局的,身份十分神秘。海事局负责与我联系的小张悄悄对我说,本来今天不能出海,因为今年第七号台风“菲特”正在急速靠近中,出海会有危险,但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环保专家坚持越早去越好,不能等,上面居然也同意了。
小张好心地问我:“这次出海有危险的,你是不是不要去了,等他们回来再采访好了。”
我当然拒绝了,这种采访,不到现场怎么行,我笑着对他说:“没关系,我游泳不错,掉到海里也能撑到救援来。”
我深吸了口气,问:“你是说,苯乙烯造成了欧姆巴原虫的突变,而欧姆巴原虫以苯乙烯为食物,这就是这次苯乙烯消失的原因?”
梁应物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回来以后我和机构里的一些研究员讨论,结论是变异后的欧姆巴原虫可能已经是一个新物种了,对这个新物种的一切特性,我们一无所知,这太危险了。而我认为这次的苯乙烯消失与此有关,还有一个原因。”
今年四月,在上海的近海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媒体曾对此做过报导,然而上海人却大多没有从这些报导中看出一丝潜在的威胁。
这件事,就是韩国大勇伦事件。
关于这个事件的详细经过,我想还是引用一段中国新闻网的报导比较清楚。
中新网北京5月24日消息:四月十七日上午,韩国散货船“大勇轮”从日本开往中国宁波途中,在长江口外鸡骨礁附近中国领海海内与从上海开往印度的香港万吨级散货船“大望轮”在浓雾中发生碰撞,“大勇轮”装载的两千吨化学品苯乙烯中有七百零一吨泄漏入海,造成了附近海域和大气的污染。
此事经过调查,被确认为世界上发生的最大一宗苯乙烯泄漏事故。中国有关部门已向肇事人员要求“国家赔偿”,金额高达八百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