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飞过蓝海
左边厢,那一堆大腹便便,以高高在上的权威姿态围在画作前的中年男士们,据说不是专业评论家,就是资深鉴赏家。
“姐姐——”
“炸鸡腿,炸鸡翅”她正说在兴头上呢“什么?”
“我本来是想去一下洗手间的。”身边的那个声音幽幽说道“不过”
“宫保鸡丁啊?!”她立刻住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搞什么?那家伙醒了?还是,他根本就是装睡,一直都在偷听她的自言自语?
回应她的是一声更响的呼噜。
“太阳那么大,我才不信你睡得着呢!”她翻了翻白眼“喂!别装死了!从上飞机到现在,你都没上过厕所欸!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嘘嘘吗?”
她故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声调,想引起那家伙下意识的生理反应——真讨厌欸!他这样老不去洗手间,叫她怎么趁机换位子嘛!
偏偏,这只死鸡看样子是真的睡死过去了,不但对她的话没反应,反而还把脑袋重重地搁到了她的肩上。
“滚!”
懒懒地扬起卷曲浓密的长睫毛,季昱成似笑非笑地向康宛泠眨了眨眼睛。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算憋死,我也不上厕所了当然,更不可能跟你换位子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过身,面向窗外“哇!外面的白云好漂亮,飞机下面的海水也好蓝哦!你看不到还真是可惜呢,姐姐——”
客似云来。
站在博雅画廊的角落里,费烈把双手插进裤袋,静静地打量着潮水般涌入画廊的客人。
傅怀仁对他说过,画展的第一天只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参加。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傅大叔所谓的“亲朋好友”竟然会多到这种程度。
她推开了那只大头。一秒钟不到,那个脑袋又再度摔了回来。
既然他睡得这么熟康宛泠转起了眼珠。
“死鸡?”她试探地轻声叫道“臭鸡,烂鸡,瘟鸡?”
那家伙还是没反应。
“老母鸡,大公鸡,得禽流感的鸡,有口蹄疫的鸡,还有”她叫得越来越开心,也越来越顺畅——吼吼,她可是难得有机会能够捉弄一下死鸡的哦!“被剥光皮的鸡,被开水烫的鸡,白斩鸡、三黄鸡、辣子鸡、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