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九

程铁石钻进被窝，躺在床上吸烟，黑头洗脸、刷牙。程铁石说：“我跟博士王联系上了，约好明天上午去他家。”

黑头说：“他讲没讲事情有什么进展？”

程铁石说：“电话上他没多说，明天见面详谈。”

洗刷完毕，黑头钻进被窝，闷声不响，象是在想什么事，半晌忽然问：“程哥，你看赵雅兰这人怎么样？”

程铁石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的话在黑头心里的份量，所以认真思索一会儿才说：“人长的没话说，做朋友也不会差，要是结婚过日子还得再深入了解了解。”

黑头跟赵雅兰要是真能成，程铁石当然高兴，可是跟赵雅兰终究认识不久，又干过舞厅坐台小姐，不知根不知底，到现在为止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她也不上班，也许根本就没工作，暂时跟着黑头这么混倒没啥，可长此以往又怎么能永远混下去呢？黑头是那种轻易不动情的人，可一旦动了真情，就能做出以身殉情的事，这一点程铁石深信不疑。

“程哥，你还没睡？”黑头回来了，眼睛明亮，脸色放光，一看就知道精神亢奋。

“送回去了？”

“嗯。”“她住哪？”

“市府大街。”

黑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程铁石掐灭烟头，听见黑头在隔壁床上翻来覆去，他知道黑头今晚肯定要失眠。

“门牌号多少？”

“不知道，每次我送到街口她就让我回，我就回来了。”

恋爱中的男人最傻，程铁石更加确信这句话是真理，眼前的黑头就是实例。

“你也真大意，认识这么久，送了这么多趟，你连她家住哪都不清楚。”

“管她呢，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知道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