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人们都已长眠山下
“差不多。”
“山上都有什么?”她无限憧憬地问,有点不依不饶。她从未对次次撒过娇,而这种撒娇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她像是已经做了升入云端的神仙。
“呵呵,”次次笑了“亲爱的,就这么徒步跟着我走,我们一直拉着手跑到天边,难道不好吗?”
“嗯,也是好的,跟着你走怎么样都好。”她说。
化妆师在礼堂的后台给她画上浓妆。化妆师在给她涂胭脂的时候说:
“你的脸现在很红,而且发烫,你感觉到了吗?”而此刻她感到的是,次次正用两只手托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眉眼,她被次次的目光照得暖烘烘的。
“你的眼睛里好似有两个瞳孔呢。”化妆师感到奇怪,喃喃地说。
她抬起头看着兰妮的脸,她的眼前其实已经是一片模糊,像是被隔在一面吹满了水哈气的玻璃窗后面,什么也看不清。她根本看不到兰妮的脸,世界像是一个浓雾制造器一样远远不断地酿造出一大团一大团的雾,而她已经被团团围住。可是她不敢说,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再说,因为她好像感觉到次次已经完全帮她解下了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绸纱:
“你身上再也没有什么束缚,你可以放心地奔跑,你看,这样好不好?”
她对着兰妮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门外的喇叭已经响起来了,接她们的车来了。兰妮挎着她上了车,她走得有点肆无忌惮,兰妮连叫了好几声:
“小心你身后拖着的裙子呀!”
很多的人围着她,帮她忙这个忙那个。她只是面含微笑地在那里坐着。次次说:
“你再等等,马上就到时间了,我们就要上路了。”
“去什么地方?”
“高处和远处。”
“是一座遥远的山上吗?”她问,她想,难怪次次穿着小猎装,脚上还很泥泞。
她在车上坐定就有些慌张,六神无主地四下张望。然后她立刻就听到了次次的声音:
“亲爱的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呢,我在车上。”她立刻变得心安起来,小声说:
“我从没有和你坐过一辆车,但你知道吗——”
“什么?”次次问。
“我一直幻想着,等到将来你成为一个出色的艺术家之后,我们要买一辆宽敞的车,唔——要有这车的一个半那么宽敞,你架着它带我去很远的地方。”她陶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