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扬花;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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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微微问了句让我痛不欲生的话,她低着头问我,是不是我没有根?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属于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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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寒假里面,我和微微很多次站在我们的高中门口,在他们放学的时候,我们就那样安静地站着,看着无数穿着校服的孩子顶着笑容满面的脸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突然想起花眼中那两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别人看不见他们,他们却总是安静地站在人群中,看谁的额间出现了红星,那么那个人就恋爱了。
学校还是那个样子,我们曾经的年轻气盛全部散落在这个地方,散落在那个湖边的树阴下,散落在综合楼的画室里,散落在钢琴房,散落在教学楼三楼中间的那间教室,散落在那个已经破旧的羽毛球场,散落在人潮汹涌的食堂,散落在那个已经消失搬迁的小卖部,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唱着哀伤的歌。
城市颓败的霓虹倒映在小a浅灰色的瞳仁里,变得更加颓败。看不清,看不清。
7
那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忘记了。
这句话是顾湘写的,写在一本西天里,那本书是写西游记的故事,很多人都告诉我,去看悟空传,看沙僧日记。于是我就笑了,我想给他们看西天,可是西天被我放在四川的家里。
我把这句话告诉了微微,是在她19岁生日的时候,那个时候正好是我们第一次分开后的相聚,2003年的2月,我大学的第一个寒假。
我对微微说我们以前居然从来没有认真地穿过校服,总是不断地躲避老师的检查,穿着自己觉得好看的衣服在校园里横冲直撞。我突然很想看看自己穿着校服,拿着球拍,汗水从短头发上一滴一滴掉下来的样子。
风突然吹过来,我和微微的长头发凌乱地飘起来。我们的头发都做过离子,我觉得我们像在拍一支洗发水的广告。我告诉了微微,微微就笑了。我也笑了。
我望着那些从我身边匆匆而过的陌生而淡漠的面容,却再也看不清楚,我无法看到谁的脸上可以弥漫出我想要的繁花似锦,我想看的地老天荒。
可是我可以看见旁边的微微,我看见她淡漠的面容下面是条湍急的河,河水呜咽成苍凉的提琴声,穿越黄昏时冗长冗长的巷道,穿越烈日下纤细的绿色田野,穿越繁华城市的石头森林,穿越我们背着书包奔跑的背影,穿越我们单车上散落的笑声,穿越明明灭灭的悲喜,穿越日升月沉的无常,,穿越四季,穿越飞鸟,穿越我们的长头发,然后凌乱地在我们脚边撒落了一地的碎片。
是谁说过,我们的心,早已死在最繁华锦簇的时刻。
我从上海回来,小蓓小杰子和abo从成都回来,ckj从北京回来,微微从重庆回来。一大群人依然是像以前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火锅店里,高声讲话,暴力拳脚。不知道是谁在那调侃,说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人也还是那个人,狗也还是那只狗。
说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笑完之后就突然安静了,只有火锅的汤还在咕噜咕噜冒泡。
有人的眼泪掉进油碟里,我装作没看见。
微微问我,我们曾经记得的事情,我们是不是永远都记得。
然后我就对她说了西天里的那句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讲,我本来可以告诉她我们会永远地在一起,到我们80岁的时候我们也去街机上打 kof,如果那个时候还有kof的话。可是我没有,我如同一个最恶毒的巫师,讲着最恶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