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这天夜里，他不在，出门去给一位刚刚死去的老人超度。

她留在陋室里，床上是痛苦呻吟的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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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被饿了一天。

半夜里，有气无力的叫，看着他盘膝坐在月光下，闭着眼。她却没有胆量离开。

后来知道，再粗糙的东西也好过没有，总要把肚皮填饱。

她开始观察这个男人。

他的脸，与众不同。

法师的话说到这等地步，族长只好同意。

沙加把女人从笼子里救出，她看他，仍是戒备的眼神，他缓缓对她说：“你从今开始，就呆在我身边，不许伤害任何人或者是动物。”

说话的时候，女人看见老鼠，上去按住就要送到嘴里，沙加伸手，清脆的一声，老鼠被打落在地，女人的手疼到骨头里，兽一样的被激怒了，忘了这是恩人，上去要撕裂他，只见一道金光，就被抛在石头上，身体好像要碎掉。

这样她粗野的心里也记住了教训，这个人，善良的脸，却不可悖逆他的意思，否则，会疼，很疼。

沙加的时间在这个时候被分成两半，大部分的时候，跟着师父为穷人治病，其余的时间，打坐修行。

她见过的，莲花一样的白，眉间一颗红得发亮的朱砂。

这些是太过残忍的颜色。

她跟随他，不得已，渐渐学会直起腰背来行走，可这样并不好，树枝会刮了脸，嗅不到土地的气息，嗅不到浆果的味道。

她看他为人治病，可她有时弄不懂，有些人，断手断脚，孤孤单单，只是想死，他非要他们活下来，是为了什么？

若是她，就帮他们提前上路。

佛祖此时与他对话，轮经，说法，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因而，虽然生活艰苦，满目疮痍，但是他的心里，从来是平静的。

他的脑海里，常见到的是两棵树，沙罗双树，叶子绿得仿佛孔雀的羽毛一样，风吹来，沙沙的响。

他的食物分给她吃，当然很粗糙。

她把碗推翻了，他将米捡起来，放在自己的碗里，清楚地告诉她：“你看，这是今天的食物，你不要吃，那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