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细米也在望着这座塔。

梅纹问：“你带我到这儿来，就是让我看这座塔吗？”

细米摇摇头，走上了瞭望塔的台阶。

细米直管摇橹，好半天才回答：“我已经带她看过了。”

红藕看着看着，小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便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很生气地在岸边坐下了。

小船行过，留下一条水道。水道外边的水是静的，水道上的水却很活泼地跳着，月光下，仿佛在小船的后边跟了一长溜鱼群。

梅纹只觉得有一种无边的安静。

细米说：“前面是个岛。岛上有一座瞭望塔，是秋天看火的。秋天芦苇黄了，容易着火，最怕的就是芦苇蕩着火，火烧起来，天都染红了。”

细米回头望着朦朦胧胧的岸、朦朦胧胧的红藕，但没有掉转船头。

“细米！——”

梅纹催促道：“往回摇呀。”

细米就犹犹豫豫地摇起橹，掉转船头往岸边去。

红藕看不出小船是不是往回来了，依然在喊：“细米！——”

梅纹已看到了夜幕下的瞭望塔。

船开始进入芦苇丛，空气变得更加阴*凉起来。

船靠岸，人上岸。

细米领着梅纹来到瞭望塔下。

梅纹仰头一望，只见云彩在月亮旁匆匆走过，就觉得瞭望塔很高，并且在晃动，叫人晕眩。

细米摇着摇着停住了。

“怎么不摇了？”梅纹问。

细米用力摇橹，但却是掉转了船头，继续朝着芦苇荡的方向。

“细米！——”红藕在岸上跳着，叫着。

“怎么又掉头了？不是要往岸边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