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2章
“他是为你提高警惕,这就是原因。”斯图平静地说。他拔起一根草,含在嘴边。
“是的,我是很警惕。”哈罗德有点恼怒地说。
“我们从哪里知道?”哈罗德打断说,目光不离斯图。
“啊,很高兴见到你们,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的话。”斯图说。
“如果我们不相信你怎么办?”哈罗德反驳道,斯图看他吓得脸色发青。因为斯图和对女孩的责任感让他感到恐惧。
“嗯,那我就不知道了。”斯图从石头上爬起来,哈罗德的手开始颤抖地伸向皮套里的手枪。
“哈罗德,不要动枪。”女孩说。然后女孩静静地躺下了,看上去他们都筋疲力竭了,不能马上继续前进了。(三点连接起来就会形成一个三角形,但是其确切的形状还是不能预知。)
但巴特曼自己不想优先受到社会的重视。他好像十分满意——(至少现在)——和科亚克一起走,画他的画,在他的花园里踱来踱去,思索杀戮所造成对社会的影响。
如果你这样回来再次要求“联合一致”斯图,我也许会同意。人类的祸根就是社会活动。基督应该这样说:“呀!无论你们中的二三人何时聚在一起,某个其他人就要完蛋。我要告诉你什么社会学,是讲人类的事情的吗?我会简括地告诉你。单独给我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我就会给你一个圣人。给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就会相爱。给我3个人,他们就创造一种迷人的事物,我们称之为“社会”给我4个人,他们会建成一座金字塔。给我5个人,其中一个人就会变成流浪汉。给我6个人,他们就会重新发明歧视。给我7个人,7年以后他们就重新发明战争。人可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创造的,但人类社会是按照他对应的人的形象创立的,人总是想回家。
真是这样吗?如果正确的话,上帝就会帮助他们。只是近来斯图一直考虑他的老朋友和老熟人很多。在他的记忆中,特别倾向于对他们不讨人喜欢的性格轻描淡写或是完全忘却——比利掏鼻子的那种方式,把鼻涕放在脚底下踩来踩去,诺曼布吕特对他孩子的过分严厉凶暴,比利维里克用靴子后跟把小猫的头骨踩在脚下,招致了许多猫在他的屋周围逡巡,这种方式真不叫人喜欢。
脑子里出现的想法全是好的。黎明时出去狩猎,厚厚的茄克和戴伊高勒桔色的马夹把自己裹得暖洋洋的。在拉尔夫霍奇的住宅里玩扑克游戏,威利克拉多克总是抱怨为什么他开始有20美元,最后是怎么搞成只剩4美元的。在托尼莱姆斯特因酒醉精神失常下了阴沟的时候,他们六七个人却把他的侦察员推到马路上,托尼在阴沟里来回摇晃,向上天和所有的人起誓:他转身是为了避开一条满载墨西哥非法流动工人的船只。上帝呀,他们都不知笑成什么样子了。克里斯奥尔特加总是开一连串的种族玩笑。他们去亨茨维尔找妓女寻欢,乔鲍勃布伦特伍德抓了些螃蟹,却想告知每个人是从客厅的沙发里抓到的,而不是从楼上的姑娘家里。这些时光真他妈的太美好了。我向往的不是你们这些经常在夜总会、喜欢的餐馆和博物馆里所认为的那种快乐时光,而是和以前一样。他回想起那些事情,一遍又一遍地想,就像一位老隐士一遍遍地摆弄一副沾满油污的扑克牌以排解孤独一样。他最想的就是能听到人的说话声,去认识某个人,能够面对某人说:“你看见了吗?”当发生那种诸如某个晚上他看见流星的那种情况时。他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但他也不太喜欢独处,从来都会不喜欢。
当摩托车最后横扫拐角处时,他坐直了一点。他看见两辆本田250s型摩托车,骑在上面的是一位年约18岁的男孩,还有一位比男孩年长一些的女孩。女孩身穿一件鲜亮的黄色罩衫和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
“啊哟,”法兰妮说着,就躺在路旁一棵榆树下的一块苔藓地上,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心。“我是不会把屁股上的老茧去掉的,哈罗德。”
哈罗德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声。
她又转向斯图。“本田车你骑过170英里吗,雷德曼先生?”斯图笑着说:“你们要去哪儿?”
“这关你什么屁事?”哈罗德粗鲁地问。
“你那是什么态度?”法兰妮责问他“雷德曼先生是格斯丁斯莫尔死后我们见到的第一个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找其他人的话,我们来干什么?”
他们见他坐在石头上,两位骑士因惊讶暂时失去了控制,两辆本田车都拐了个小弯。男孩的嘴张了一张。过了一会儿就看不清楚他们是停下来了,还是加速向西前进。
斯图抬起一只空手,亲切地“嗨”了一声。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想他们停下来。他们真的停下来了。
他曾一度被他们的紧张所困扰。特别是那位男孩;他看起来好像是有一加仑肾上腺素被注入到血液中。斯图有枪,但并不是用来防备他们的,再说他们自己也配备了武器。男孩子一支手枪,女孩也身背一支小型猎枪,就像一位女演员饰演不太自信的帕蒂赫斯特一样。
“我认为他很正常,哈罗德。”女孩说,但是那个她称为哈罗德的男孩还是骑在车上,用一种惊奇和怀有敌意的表情看着斯图。
“我说我认为”她又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