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6章
卡尔大约是9月12日2点来的,一只胳膊下夹着头盔。他的左脸上有一块丑陋的烧伤,手上还起了水泡。着火了,情况很糟。一辆油车爆炸了,燃烧的汽油撒满了柏油路面。
“好的,”劳埃德说“我会负责让老大知道的。烧伤的那些人在医院里吗?”
“是的,在医院里。我想弗雷迪坎帕纳里恐怕活不到天黑了。这样就只剩下两个飞行员了,我和安迪。你先把这事告诉他,等他回来以后再告诉他一件事:我想让那个见鬼的垃圾虫走。这是我留下来的条件。”
劳埃德盯着卡尔霍夫。“是吗?”
有人离开了。
当他睡着的时候,有人从他的营地边经过,向东去了。是那看不见的第三个间谍吗?他不知道。这是个月圆之夜。那第三个间谍逃走了?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惊慌。
是的,但谁来了?
他看着纳迪娜,她睡着了,紧紧地蜷缩着身子,再过几个月,他儿子在她的肚子里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还有几个月吗?
“这很好,亲爱的。”他柔声说。
她两眼无神地看着月亮。弗拉格温柔地向她微笑着吃完了他的婚宴。
尽兴的莋爱总是让他觉得饿。
那天深夜他醒了,坐起身来,又迷惑又恐惧那是一种像动物本能一样的难以名状的恐惧——是一头食肉动物感觉自己将被捕获时的恐惧。
这是一个梦?还是一种幻影?
那种东西从边缘破碎的感觉又出现了。他重新躺下,想着今夜恐怕再也睡不着了。但是他确实睡着了。当第二天早晨他驱车开往维加斯的时候,他又微笑起来,几乎把夜里的恐惧忘了个一干二净。纳迪娜乖乖地坐在他身旁,像一个肚里精心种下种子的布娃娃。
他去了格兰德,在那里他知道了在他睡觉时发生的事情。他在他们眼中看到了一种新的小心而怀疑的眼神,他感觉到恐惧像飞蛾的翅膀再一次触到了他。
第66章
当纳迪娜克罗斯开始意识到某些也许是不言而喻的事实的时候,劳埃德亨赖德正独自坐在幼狮酒吧里玩纸牌消磨时间。他正在生气。那天,在印第安斯普林斯突如其来地发生了一场火灾,死了1个,伤了3个,其中一个因为烧伤严重也快要死了。在维加斯没人知道怎样治疗这样的烧伤。
是卡尔霍夫送的信。他非常恼火,而且此人是个不可小视的人物。在瘟疫流行之前,他是奥扎克航空公司的飞行员,以前还当过海军陆战队队员,只要他乐意,他可以用一只手配制代基里酒,用另一只手把劳埃德撕成两半。卡尔说在他漫长的几经沉浮的生涯中杀过几个人,劳埃德宁愿相信他。劳埃德并不是在体力上惧怕卡尔霍夫,这个飞行员虽然又高又壮,但是与所有西部的人一样,他做事迟疑,何况劳埃德身上还带着弗拉格的魔力。可他是他们的一个飞行员,正因为这样,他就不得不巧妙应付。凑巧的是,劳埃德是个善于巧妙应付的人。他能用简单而令人信服的事实证明这一点:他和一个叫波克弗里曼的疯子在一起呆了几星期,居然还能活下来给人们讲这个故事,他还和兰德尔弗拉格在一起呆了几个星期,居然还能神智清醒地呼吸。
他们来了。
他吓坏了,竭力想弄明白这种想法,想把这句话放到一个上下文当中。可是他办不到。它孤零零地悬在那儿,像一个梦魇。
他们走近了。
谁?谁现在走近了?
夜风从他身边吹过,好像给他带来了一种气味。有人正在过来,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