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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地缘政治学的历史与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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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显然对历史产生了某种影响;有待回答的问题是这种影响的程度如何,以及地理是否能够说明历史的广泛模式。贾雷德?戴蒙德: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17页,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

戴蒙德的回答是:地理能够说明历史。“的确存在着适用于历史的广泛模式,而寻找对这些模式的解释不但令人陶醉,也是大有裨益的。”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24页。枪炮、病菌与钢铁就是他对这些模式的解释。戴蒙德的研究从大约13000年前最近一次冰河期结束时开始。人类历史不仅仅是人类自己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地理环境仍在决定着各民族的命运。——当然,宗教徒可以认为这是上帝(或真主等等)的安排。——欧洲人数百年来的优势是欧洲地理带来的。戴蒙德说:欧洲民族与非洲民族的差异“是由于地理学和生物地理学的偶然因素所致”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434页。只有清楚地认识到地理的影响之后,人类才有可能借助技术改变人类在环境中的被动,和在不利的地理环境中创造更多的知识和财富。

与戴蒙德一样,兰德斯也相信地理的巨大作用。作为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他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了自1500年以来的世界历史,国家的贫富与地理有关。兰德斯指出:

像生活一样,大自然是不平等的,有自己的偏好;进一步说,大自然的不平等是难以消除的。从产值和人均收入来看,富国位于温带,特别是北半球的温带;穷国则位于热带和亚热带。戴维?s?兰德斯:国富国穷,第一章标题下的文字,新华出版社,2007年。

在猩猩群中“我们对抗他们”是一种种群基本特性,即使是相互熟悉的猩猩个体们,只要属于不同的集团、生活在不同的区域,它们仍然会成为敌人。而人类社会中,同样的情形时有发生,曾经和平共处的不同种族会突然地互相仇视,例如卢旺达的胡图族人和图西族人,再比如波黑的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和穆斯林。我猜这种翻转的态度在人类和猿类中都是一样的,是被利益共享或者竞争的意识所操纵的。只有当个体们有一个共同目标时,他们才会把负面的感情压制起来。而一旦这个目标消失了,紧张的情绪会浮出水面。弗朗斯?德?瓦尔:人类的猿性——一位权威的灵长类动物学家对人类的解读,89页,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7年。

无缘无故置人于死地不是动物性,而是人类文化的产物。人类对同种产生仇恨是因为受到操纵。只要有群体生活就会有操纵,不限于制造仇恨。操纵术是政治的一部分,国家是操纵的主体。尼采说:“国家乃是所有无情的怪物中最为无情者。”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48页,北方文艺出版社,1998年。尼采的许多观点在当时惊世骇俗,但他的这句话却是最平常不过。托马斯?霍布斯把国家看做是怪物利维坦,但他仍持尊敬的态度对待国家。在立宪之初,美国联邦党人支持建立强大的联邦政府,同时坚持三权分立,要求确保人民的监督,以控制这个怪物。他们知道:“仅只在书面上划分各部门的法定范围,不足以防止导致政府所有权力残酷地集中在同一些人手中的那种侵犯。”联邦党人文集,256页,商务印书馆,1980年。引文出自“第四十八篇”写于1788年,作者是詹姆斯?麦迪逊。他后来担任美国第四任总统。限制和监督国家权力是西方政治学的主要议题之一,而最有效的方法是民主。但在国际关系中,对大国的行为缺乏有效的制约,大国本能地扩大自己的权力,努力超过别的国家。这个难题至今没有得到解决。中国政府知道答案,提出了“国际民主”的主张。民主是受压迫者的出路。

权力也是国际政治中最强大的驱动力。在权力背后则是性欲。性欲存在的目的是传递基因,是权力之争的原始动力,反过来又受权力的刺激。亨利?基辛格曾经说过,权力是最好的催情药。这确实是经验之谈。权力和性欲都是动物性的,都来自旷野,现在已经深入到人类活动的各个角落。权力普遍存在,其作用不限于国际关系领域,也不是国际关系的特点。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权力,就会有权力之谋和权力之争。尼采认为“一切故意产生的现象,可以还原为扩展权力的企图。”尼采: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87页,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年。着重号为原书所有。权力的因素就是人的因素。利益越大的地方,对权力的争夺就越激烈。经济利益是利益的一个主要方面,所以,经济中的权力和政治中的权力同样重要(在很多双边和多边国际关系中,经济或贸易已经成为最大要素)。自由经济、权贵经济、统制经济都与权力有关,尽管大小有别。在新制度学派看来,经济学中许多问题都可以通过“权力”加以解释和解决。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斯说:“在现实世界中,无论发生什么,权力都是决定性因素。”基于此,他对两个主流经济学派提出严厉批评:

新古典和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最具危害性的一个特征,就是把权力——个人或机构使别人或别的机构屈从于自己目标的力量——与主体分离开来这样的安排。加尔布雷斯文集,117页,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年。引文所出的文章是“权力与有用的经济学家”奥地利学派的错误也是忽视了权力对市场的干涉,而市场的利益如此巨大,那些本应留在市场之外的权力(如政治权力)不可能不渗透牟利,或受利益再分配的诱惑和压力而加以干涉。在政治权力不受制约的地方,市场几乎为政治权力全部把持,形成统制经济及权贵经济。

加尔布雷斯在破折号之间给出的是对权力的一般定义。2008年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再次证实了加尔布雷斯的判断。资本权力、管理权力被权力的拥有者滥用了,对全球经济造成的危害不亚于一场大战。权力欲是原始的欲望,这些国家有自我扩张的本能,无所不在,只要不受监督和制约就会造成危害。国际政治是强权政治,很少有正义可言。国际关系是权力最少受到限制的领域之一,只有集权国家的内政可以超过它。

人类与国家的动物性

国家是带有暴力性质的人类共同体。在现代法制国家,国家垄断了对内和对外政策中暴力的行为。而国家的暴力行为缘于人类的性格、人类的动物性。地缘政治学因人类的动物性而存在。所以,在讨论地缘政治之前,有必要了解人类是什么样的动物。许多种文化都把人类当作独特的生灵,仿佛他们与动物无关,至少是不同的物种。其实,作为人类的创造物,文化倾向于强调人类在尘世间的至高无上地位。在一些宗教中,特定的人群被认为是上帝的宠儿,高于其他人类。只有佛教认识到众生平等,不仅是动物,还包括植物在内的所有生命。道生认为“无情亦有佛性。乃云: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祖庭事苑卷五。道生(355-434),东晋僧人,为鸠摩罗什门徒。道生主张众生平等“一阐提迦皆能成佛”即他提出的命题。icchantika即“断善根”道生的顿悟成佛说对后世禅宗亦有影响。与道生不同,禅宗的大珠慧海把翠竹黄花与法身般若剥离开来。“问:‘禅师何故不许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华无非般若?’(慧海)师曰:‘法身无象,应翠竹以成形;般若无知,对黄华而显相。非彼黄华翠竹而有般若法身。’”(景德传灯录卷第二十八)慧海为马祖道一(709-788)的门徒,事迹多不详。这句话流传很广。它除了表明佛法无所不在之外,还包含了众生平等的意思。佛教的众生平等是拔高其他生灵的地位,通过灵魂在生灵之间轮回的思想,而不是贬低人类。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孟子?离娄下。又说:“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孟子?滕文公上。由此可见孟子并不完全主张人性本善。认为人不过多了点文化。因为文化的熏染,许多人自负地认为他们已经超越了动物性,为“万物之灵长”对这一种傲慢,除了佛家、儒家之外,科学家们也有不同看法。

文昌鱼是一种原始的海洋生物,是脊索类中最古老的动物,大约有5厘米长。文昌鱼有简单的神经系统,但没有脊椎,没有鳍,没有大脑,只有一只原始的眼睛(感光器官在6亿年前出现)。从脊索类中产生了脊椎类。脊椎类动物包括哺乳动物。人类属于哺乳动物。文昌鱼在寒武纪时出现,它的基因在过去5亿年中没有变化。相比之下,人类的历史非常短暂。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大约在550万年前才成为猿类进化树上的独立一支,直立人(ho摸erectus)在100多万年前出现。智人(ho摸sapiens),即现在的人类,只有30多万年的历史。人类文明史不到万年。尽管文昌鱼如此原始,科学家们发现“人类基因组中95%的区域与文昌鱼的类似”参考消息,2008年6月20日,科学家破译文昌鱼基因密码。消息出自埃菲社6月18日电。该研究结果刊登在自然杂志上。文昌鱼的拉丁名是branchiostomalanceolatum。

动植物是基因的载体或殖民地。文昌鱼承载的5亿年基因还不算古老。基因有40亿年的历史。通过自我复制,一个基因可以存在上亿年而不发生变化。动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把生物的躯体视为基因的殖民地”理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因,58页,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年。写自私的基因的道金斯不是极其自私的人。正如弗洛伊德的私生活很严肃,他既不淫荡,也不是一位生殖器崇拜狂。这些学者的观点都遭到过激烈的反对。虽然他们不可能完全正确,他们的方法和结论有许多可商榷之处,但那些激烈而彻底反对他们的人却难免有虚伪之嫌,至少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他甚至认为,基因“创造了我们的肉体和灵魂。保存它们或许正是我们存在的终极理由”自私的基因,22页。黑体为引用者所加。在道金斯看来,生物体(包括人类)的存在目的只是为了保存基因。生物体是客体,而非主体。生物体是基因因缘际和的产物,为了保存和传递基因而存在。基因才是主体。基因从一个生物个体转移到下一代生物体,不会彼此混淆,也不会衰老。自私的基因有什么目的?道金斯回答说:“目的就是在基因库中扩大自己的队伍。”自私的基因,112页。生物有利他行为,但道金斯证明,这些行为其实也是出于基因的自私性。自私性避免把生物置于危险之中。道金斯引用洛伦茨在论攻击行为中强调的事实:同类动物间的搏斗往往具有克制和绅士风度的性质,是有规则的竞赛,威胁和虚张声势代替了真正的攻击。自私的基因,85页。热带海水鱼缸中的空间狭小,同种的鱼往往不能容忍一起生活。一条鱼会追逐另一条同类,直到双方精疲力竭。同种之间如同水火,但如果某条鱼与别种的鱼体积相差不大,它们就能够和平共处。

相对于文昌鱼,狮、虎、豹算是人类的近亲了。这些食肉动物从不滥杀异类。它们制造死亡是为了获得食物,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非娱乐或仇恨。动物学家乔治?夏勒在非洲东部的塞伦盖提大草原上看到:“在狮子寻找食物时,没有残忍,也没有同情,这种不动情感的行为拨动了同为猎人的人类的敏锐心弦。我喜欢观察大多数捕猎行为,它们是最基本的生死搏斗。”goldenshadows,flyinghooves,p137,georgeb?schaller,the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83?夏勒对偷猎者和滥捕者深恶痛绝,自己更不会去猎杀野生动物,但他却喜欢观察动物捕猎。观察捕猎是一种移情,可以满足他掩藏在心底的本能欲望——杀戮。虽然危险时刻存在,但被捕猎的动物并不总是处于戒备状态。因此,夏勒怀疑它们不具有人类的那种“害怕”情感。(食草)动物们在狮子逼近时逃跑,原因是基因和习惯在起作用,它们不知道害怕。害怕或恐惧是一种高级情感,一种只有高级动物才拥有的情感,在进化史的后期获得。因此,只有高级动物才有可能把制造“恐怖”作为一种战争手段,如战略轰炸和恐怖主义。

地理对人类文明进化的影响

动物学家们已经证实,人类的行为可以上溯到猿和猴的时期,或更久远以前。当公猴们为争夺猴王地位而使用计谋和暴力时,国内政治出现了。当猴群之间为争夺食物和地盘而开打时,国际政治显现了雏形,而且已经带有了浓烈的地缘政治色彩。

地理是影响人类进化的一个重要因素。人类最古老、对后代影响最大的文明都起源于北半球。两河流域、尼罗河下游、印度河流域、黄河和长江流域(中华文明的源头不仅仅在黄河流域)都在北纬30度到40度之间的温带。希腊、波斯等古文明也在这个范围之内。它们彼此之间是相通的。两河流域和埃及通过巴勒斯坦连接,犹太人的祖先就在这片土地上发展了一神教。在两河流域和印度河流域之间有波斯,查拉图斯特拉的故乡。因此,从尼罗河到印度河,古老的农业文明在地理上是连续不断的,它们彼此之间有着密切的交流,贸易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很发达了。而且,在北方的南俄、中亚大草原上,那些流动性很大的游牧民也起到了文化交流使者的作用。他们还时常南下侵略,为古文明带去新的血液和新的技术——最显著的是马匹和战车。在古文明中,中国的地理位置最偏僻,与其他文明的距离最远、联系最少,而且人种也不同。因此中华文明的发展最为独特,但出现的时间也较晚,这是在地理上孤立的代价。不过,即使在史前时期,中国仍能够通过北方草原与西方(不是今天意义上的西方)诸文明保持着联系,但紧密程度不能和印度河以西诸文明相比。

今天,人类最发达的文明仍然集中在北半球。欧洲、北美、东亚这三大人口密集区域的纬度大致接近。当然,它们的南北向范围已经大大超过了10个纬度。其中,欧洲的位置更偏北一些,但因为有大西洋暖流和地中海的影响,欧洲的气候比北美和东亚的更宜人。今天的地缘政治角斗的主战场也在欧亚大陆,以北温带的争夺最为激烈。关于古文明的规律有个小例外。美洲有三大古文明:玛雅、阿兹特克、印加。其中玛雅位于热带,印加地处南半球。但南美古文明出现的时间较晚,发达程度也较低,规模也不大,而且在欧洲人到达时已经衰落了。欧洲人凭借他们的马匹和钢铁(刀矛、枪支)在新大陆横冲直撞,印第安人毫无还手之力。美洲的地理环境不适合早期文明的发展。即使在后来,在现代化进程中,南美虽然起步比东亚早百余年,但日本、韩国已经超过了它们,中国的发展势头也很好。这里大概也有地理的因素。

法国政治学家让?博丹(1530-1596)认为,地理环境决定着人民和国家的特性。孟德斯鸠(1689-1755)认为,气候与土壤等环境因素决定了法律、风俗、宗教、勇敢与懦弱。比如,孟德斯鸠有一个结论:“由于中国的气候,人们自然地倾向于奴隶性的服从。”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283页,商务印书馆,1961年。这些观点可以看做是地缘政治学——以及地缘文化学——的早期源头之一。虽然“地理环境决定论”在近代受到批判,美国最好的一些大学甚至取消了地理系。但是,地理对历史影响仍然存在,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相关研究仍非常兴旺,且成果不凡。近年枪炮、病菌与钢铁(1997年)和国富国穷(1998年)两本书得到许多学者的赞叹。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中,生物学家戴蒙德提出了他的问题:

人类是具有丰富情感的动物。其他动物(甚至植物)也有情感,只是较为简单。许多动物学家认为,人类是有意识地屠杀自己同类的唯一物种。人类的欲望没有止境,欲望加上仇恨等情感,使得人类之间的杀戮远远超过了谋求生存的需要。国家比正常的个人(不是那些基因中具有犯罪倾向的人)更有可能冒险,因为冒险者和受益者不是同一批人。在战场上死去的与做出战争决策的没有直接联系。决策者一般不会暴露在他们政策所带来的危险之中,但如果冒险成功了,他们往往是最大的受益者。动物学家德斯蒙德?莫里斯恢复了人类的本来面目。他把人类恰当地称为“裸猿”(thenakedape),因为在现存的193种猴类和猿类中,只有人类没有浑身覆盖着厚毛。在用词上“裸猿”比“人类”更能反映这种动物的动物属性,提醒人类不要忽视自己的根。关于动物的攻击行为,莫里斯对人类的评价似乎比较温和。他说:

任何动物攻击同类,都不是为了消灭同类。攻击的目的是要取得支配权,而不是杀戮。在这方面,裸猿在本质上和其他动物并没有什么区别。德斯蒙德?莫里斯:裸猿,157页,文汇出版社,2003年。

其实,争夺支配权不是动物打斗的唯一原因。动物为了争夺领地和交配权而发起攻击(在一些群居的、有独裁者的动物那里,交配权可以归入支配权)。莫里斯说,动物攻击同类的目标有限。他也承认,人类比食肉动物更加残忍。裸猿同类残杀,是因为他们在集体狩猎中发展了组织能力和技术能力。这两种能力减少了对暴力的控制,使战争的烈度超过了个体的打斗,优势者不容易看到弱势者表示屈服的姿态。所以,战争一旦爆发,就难以很快停止。莫里斯指出,裸猿在战争中忘记了争斗的原始目的。这个原始目的大致等同于克劳塞维茨所说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常见到在打昏了头的战争中,战争本身成为目的,屠杀同类成为乐趣。在这里,莫里斯似乎忘记了人之所以为人的一面:人类的贪欲超过了其他动物很多,他们不再满足于获得食物和交配机会,而是更大范围的支配。人类战争的残酷和范围远远超过了其他动物的打斗。而且,在过去数百年,人类的战败一方不能像其他动物或者古人那样放弃土地,远走他乡。人类的大量繁殖已经使地球表面人满为患。他们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原地继续战斗。冲突无法调和,于是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巴尔干、巴勒斯坦、南高加索等地的冲突已经有百余年甚至数百年的历史,至今看不到平息的前景。

战争是人类获得良好组织能力之后的产物,在此之前只能算是混战。人类的社会性是战争的源头。早在2300多年前的古希腊城邦时代,亚里斯多德就指出:“凡隔离而自外于城邦的人他如果不是一只野兽,那就是一位神祇。”亚里斯多德:政治学,9页,商务印书馆,1983年。商朝灭亡后,伯夷、叔齐忠于商朝“义不食周黍”他们躲进首阳山中采薇(野豌豆)而食,最终饿死。人类组建了国家这样庞大的权力组织。国家间战争的爆发一般被归咎于国际社会的无政府状态,但这个理论忽视了国家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富有动物性和侵略性。以现有条件,解决无政府状态的出路是出现一个全球霸主(联合国没有足够权力),而不是全球性的政府。到目前为止,霸主都是赢得战争的大国,在一定范围内垄断暴力的使用。当霸主衰落时,群雄并起,战争重新成为常态。核时代的战争将使人类陷入绝种的险地。在核时代之前,那些寻求权力、寻求支配地位的大国更可能引发大战。在核时代,国家间竞争有所克制,有核国家之间不以大规模战争为冲突的最后解决手段,并阻止其他国家发展核武器。但是,国家间竞争没有因人类彻底毁灭的可能而停止。冷战时期的两大对抗阵营都炫耀能够彻底“毁灭全人类”那时的中国正梦想着“解放全人类”的核武器。

国家间的对抗同样是“你”“我”对抗。阶级斗争属于这一类型,但加入了更多想象的和煽动的成分,因此比国家间的战争更容易走进“你死我活”的死胡同。因群体生活产生的“你群”、“我群”的对抗并不是从人类开始。猿类学家瓦尔在猩猩那里发现了种群对抗。这大概是“民族主义”和国际政治的原始形态。就其本质而言,国家间的战争与猴群间的打斗没有区别。瓦尔把莫里斯的看法更向前推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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