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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可分立的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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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思想首先在美国结出累累硕果。詹姆斯?麦迪逊是三权分立的积极倡导者。他因此被誉为美国的“宪法之父”麦迪逊的言论是孟德斯鸠式的。他写到:

立法、行政和司法权置于同一人手中,不论是一个人、少数人或许多人,不论是世袭的、自己任命的或选举的,均可公正地断定是虐政。联邦党人文集第47篇,246页。文章发表于1788年2月1日,署名为“普布利乌斯”——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约翰?杰伊、詹姆斯?麦迪逊三人共用的笔名。在1787年10月到1788年8月之间不到10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在报纸上连续发表文章,推动费城制宪会议上制定的宪法获得通过。

在同一天的另一篇文章中,麦迪逊又写到:“不能否认,权力具有一种侵犯性质,应该通过给它规定的限度在实际上加以限制。”联邦党人文集第48篇,252页。他们限制权力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麦迪逊后来当选为美国第四任总统(1809-1817)。美国的建国之父是老练的政治家,都有机会通过总统选举或当选总统的任命获得很大的权力。在设计宪法和塑造传统时,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大致前途。但他们仍然毫不犹豫地给国家权力套上笼头。否则,必定是美国人民被套上枷锁,美国的自由与杰出贡献都不会出现。这是美国建国之父的伟大之处。

在使用“陆权”时,人们往往有两层意思,一指在陆地上(主要是在大陆上)取得军事优势的能力,二指拥有这种能力的国家。前一个实际上是“制陆权”后一个是“陆权国家”只有“陆权”这个词有这两层含义。“海权”、“空权”、“太空权”都是指获得军事优势的能力,实际上是“制海权”、“制空权”、“制太空权”(或“制天权”)。它们都不指涉国家,也不可能指涉国家,因为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建立在海上、空中和太空中,至少目前还没有。岛国是海中的陆地国家,而非漂浮在海上。一个岛国未必就是一个拥有制海权的国家(海权国家),就像一个大陆国家未必是制陆权国家(陆权国家)一样。有些人讨论一个国家是“陆权”还是“海权”时,往往指在与外军比较时,本国的海军和陆军哪一个相对强一些,而实际上这个国家无论在陆地还是海洋上都没有军事优势,比如清末的中国,既不是海权国家,也非陆权国家。汤加是一个岛国,却不是海权国家。如果一个大陆国家不能在陆地上取得军事优势,它就不可能是一个陆权国家。在战争中,优势的一方未必会取得胜利。必须把军事优势转化为军事胜利,才可能获得“制x权”“制x权”不会独自存在。为了打击敌人,各种权力需要相互支持,很难把一种权力与其他权力剥离。在战争中,它们经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关于中国是陆权还是海权之类的讨论是建立在错误概念的基础之上,而概念混乱必然导致思维混乱。

现实中的人需要在三维空间内活动。不过,在航空时代之前,基本上可以把陆权和海权看成是两维的,是权力在地球表面的平面运作。美国人早在18世纪独立战争时就发明了潜艇。使用潜艇作战是为了控制水面船只和水面航线,不是为了控制海底世界。因此,水面之下的权力仍被算作海权的一部分。在20世纪初美国人发明了飞机之后十多年,空战出现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飞机被用于战争。从此,权力争夺变成了三维立体的,从地球表面进入天空。又过了数十年,人类上升得更高,可以摆脱地球引力进入太空,还掌握了重返大气层的技术。大规模使用空间技术始于美苏竞争。太空开发是冷战的产物,也是冷战的主要内容之一。所以,太空探索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争夺权力。

地缘政治学离不开探讨“陆权”和“海权”但中国还没有建立地缘政治学。有时,这个学科被精简到只剩下这两个概念了,不仅显得形销骨立,而且学者们还勇敢地把它们完全对立起来。简陋版的地缘政治学者在本应互补的权力之间无端地制造对抗。这是一个无知而危险的倾向。在时间上,四权的出现有早有晚,但它们决不是完全对立的。仅仅强调制陆权或制海权,尤其是把它们对立起来,表现了提倡者思维的僵化。他们还停留在八国联军或日俄战争时期,完全拒绝了解过去100年的技术进步和理论发展。

人们都具有“鱼生活在水中”这个常识,许多人也知道这个规则有例外。借助特别进化的鳍,有的鱼可以在陆地行走,还能爬树;有的鱼可以在空中滑行100多米,被称为飞鱼。河马的汗腺很少。在炎热的季节,它们在白天必须生活在水中。它们并可以在水底行走5分钟,再浮出水面换气。鲸鱼不是鱼,不能从水中获得氧气,却位于海洋食物链的顶端。很少有人因为鳄鱼被叫做“鱼”而胆敢在陆地上招惹它们。其实,鳄鱼也不是鱼。大多数鸟类能够飞翔。除了一些猛禽之外,鸟很少在空中猎取食物。在陆地上笨拙行走的企鹅却可以在海洋里灵活捕食。涉禽在浅水处寻找小动物,有些飞鸟从空中俯冲到水中捕鱼。所有的鸟都不会永远在空中飞翔,它们需要在陆地休息和繁殖。昆虫是较低等的动物,体积也较小。有些昆虫(如蝉和蚕)会经历从爬虫到飞虫的变形。许多动物过着两栖或三栖生活。它们从不知道人类已经给它们归类,更不了解地缘政治学者的工作。所以,它们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权”限制在陆地、海洋(河湖)或天空之一,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能力生活,享受大自然赐予它们的能力。如果学者们拘泥于陆权、海权之争,不仅罔顾现实,恐怕连许多低等动物都不如,实在有愧于人类的进化。

在战争方面,人类要比其他动物发达得多,更要突破地理环境的限制。各国军队的组成不太一样,不过,一般都会有陆、海、空三军。此外,少数国家还有海外干涉的海军陆战队、外层空间的太空部队、虚拟空间的信息部队。早期军种的结构较为单一,水中的就在水中,陆地的就在陆地。在过去100多年中,军队已经呈现立体发展的模式。陆军有在空中作战的航空兵;空军有在陆地作战的空降兵;海军有航空兵,还有陆战队,他们的任务分别是在空中和陆地作战,也有从空中向陆地攻击、从陆地向空中攻击的能力。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是一个独立的军种,拥有自己的飞机、坦克和军舰,三位一体又自成一体。陆战队为美国的海外战争充当先锋,是一支可以独立作战的军队。如果拥有良好的侦查、通讯和指挥系统,通过外层空间的卫星,各军种还能够在战争中互相支持,协同作战。各军种的装备不同,训练场地不同,进攻方式不同,却有共同的、而且应该是唯一的目的:打击敌人,消灭敌人。军人打击敌人的手段受到国际公约和道德准则的制约。但是,军人必须时时尽力突破地理的阻碍,减少空间因素对它们打击能力的制约。

权力和权力政治

在古汉语中“权”指秤砣。“权者,铢、两、斤、钧、石也,所以称物平施,知轻重也。”汉书?律历志,班固。“权”也可作动词,称量。“权然后知轻重。”孟子?梁惠王上。“权衡”就由此而来“为之权衡以称之”庄子?胠箧。“衡”本来指车辕上的横木,又指秤杆。权、衡分别指秤砣与秤杆,两个字合用仍是称量轻重的意思。古人借用“权”指称不可见的“权力”时,显然认为权力是相对的,需要另外“重物”的平衡。但是,在权力博弈中,权力终于越来越集中。拥有权力的一端独大,而在另一端的绝大多数百姓根本没有分量。中国社会也就日趋一日地没落了。

权力在原始状态中产生,从无生有。在高度集权之下,权力趋于分散。但在强烈的干涉下,权力又会被聚拢。集权制度是权力者的胜利。总是存在着集权与分权的斗争,最后的政治制度是集权还是民主,取决于哪一种势力在斗争中占有优势。人和其他动物都争夺权力。但人与其他动物的最大区别之一是人的欲望没有止境。伯特兰?罗素说:“动物满足于生存和繁殖,人类则还要扩张。在人类无限的欲望中,居首位的是权力欲和荣誉欲。”罗素:权力论,3页,东方出版社,1988年。不过,罗素承认,很难把权力与荣誉截然分开。荣誉的一个重要来源是权力。在崇拜官级的文化中,在专制体制中,权力几乎是荣誉的唯一来源。苏联领导人经常给自己授勋,明武宗也喜欢给自己增加新的官衔,而现代中国的最高奖励也是给一个官衔。在权力不受约束的地方,权力就是一切。在得到权力之后,其他欲望就能够得到满足。

按照马克斯?韦伯对权力的定义,权力是“在一个社会关系之中即使一个行动者遇到抵制也处于能够推行他的意愿的地位的可能性”罗伯特?达尔的定义是:“a对b拥有权力,以致他(她)能够使b去做他本来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两个定义大概是最被广泛使用和讨论的了。权力只有在有施加对象时才存在。罗德里克?马丁说:“就最广义而言,权力关系产生于相互依赖,它改变资源的占有关系。自我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要有这种资源,而自我只有靠非利己活动才能获得这种资源。”罗德里克?马丁:权力社会学,三联书店,1992年。这一描述对国际关系同样适用。国家之间的相互依赖以各自利益为基础。相互依赖是不对称的。依赖度较小的一方比其余各方拥有更大的权力。基欧汉和奈说:“在某种关系中,依赖性较小的行为体常常拥有较强的权力资源,该行为体有能力促动变化或以变化相威胁,而一旦该关系发生变化,则相比而言,该行为体付出的代价小于他方。”罗伯特?基欧汉、约瑟夫?奈:权力与相互依赖,正文12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他们指出了国家间相互依赖中的“敏感性”和“脆弱性”区别。例如,两国对某一变化(如石油价格上涨)具有同样的敏感性,但如果后者比前者多了替代选择(如以适中的代价开采国内资源),它们的脆弱性就会大不相同。最大的“变化”是战争。战争是最赤裸的、也最有效的权力表现方式。

因为依赖的不对称,国际关系的最显著特点是支配,而不是相互依赖。在相互依赖的关系中也以一方的支配为特点。韦伯说:“就其最一般性的意义而言,‘支配’乃是共同体行动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韦伯作品集3?支配社会学,1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他说:“除了无数其他可能有的类型之外,有两种相互对立的支配类型存在,亦即基于利害状况(具体而言:基于独占地位)的支配,与基于权威(命令权力与服从义务)的支配。”韦伯作品集3?支配社会学,4页。除此之外,韦伯还提出“卡理斯玛支配”即魅力支配,唤起大众的英雄崇拜情绪,大致接近于国际关系学中的软实力影响。在别处,韦伯提出“支配的三个纯粹类型”包括“卡理斯玛支配”但另外两个的含义似乎与以上所引有出入。见韦伯作品集2?经济与历史、支配的类型,303页。“共同体”可以解读为社会,包括国际社会。在国际关系中,这两种类型的支配都源自权力或实力。马丁?怀特认为,世界历史最引人注目的主题是“大国接二连三为争得对国家体系的控制而进行的一系列尝试”权力政治,7页。汉斯?摩根索提出了政治现实主义的六条原则,第一条就是“如同总的社会一样,政治受制于植根于人性的客观规律”如上所述,人性基本上就是人的动物性。摩根索的第二条原则是“穿越国际政治大地时的路标是由权力界定的利益概念”汉斯?摩根索:国家间政治,4-5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英文影印版。肯尼斯?华尔兹认为“国际政治是权力、斗争和调节的领域。”罗伯特?o?基欧汉编新现实主义及其批判,100页。引文出自第四章“政治结构”作者为肯尼斯?n?华尔兹。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约翰?米尔斯海默把华尔兹的理论称为防御性现实主义,而他则多迈了一步,提出了进攻性现实主义。米尔斯海默说:“国际体系为国家牺牲对手以获得权力创造了巨大的诱导因子,当利益超过成本时,它们就会抓住这一机会。一国的终极目标是成为体系中的霸主。”约翰?米尔斯海默:大国政治的悲剧,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请注意,体系就是系统。从这些现实主义理论的观点可以看出,国家和猴群等原始组织类似,其功能是争夺和保护地盘,以及地盘上的食物和水等利益。

三权分立与四权合一

对于一个民主国家,它的对内政策和对外政策有着完全不同的目的。对内,国家的责任是保障全体国民的自由与平等,维护社会的公平与正义,促进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对外,国家的责任则是维护本国的利益和尊严,在可能的情况下扩张本国的利益(过去还有土地)。行有余力,再考虑世界的整体利益,如气温上升、核扩散等问题。在无政府而且弱肉强食的世界,各国只能自求多福,不能依靠其他国家来保障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国家军队的作用是防范潜在的外国威胁,不是为了镇压本国的公民。一旦和平手段不能解决国际争端,就可能需要动用军队,使用有限手段乃至一切可能的手段打击敌人。这种内外有别的政策会导致国家患上精神分裂症。在最好的情况下,国家也是善恶交织的。但在现阶段,病症不可避免。其治愈有待于国家的消亡,成立拥有最高权力的全球联合政府、立法机构和司法机构,实现全世界的民主与大同。这是一个遥远的前景。目前,人们只有接受这个不能令人满意的、残酷的现实。

各大国争夺权力,不太在意别国的损失——除非得不偿失。在国内政治中,权力也同样重要。更重要的是权力的来源与合法性。20世纪的历史已经反复证明,一个国家国内的专制不可能增强该国在国际上的权力。在国内政治制度设计中,立法权、司法权、行政权分立,彼此制衡,才能防止权力者对公共权力的滥用。一国之内的专制比国际社会中的专制要坏得多。因为各国有军队,即使不足以和霸权直接对抗,也可以维持独立。况且各国还彼此牵制,即使超级大国也没有能力完全独断专行。但在专制国家中,权力高度集中,没有独立的个人。与国家权力相比,个人极其渺小,在受到压迫时根本无力反抗。专制的国家机器是人压迫人的暴力工具,而不是个人权力的保障体系。在民主国家中,如果权力不能互相制衡,民主就得不到保障,国家必将走向专制。权力失衡必将损害全体国民的权利、国家的未来发展潜力,以及国际上的竞争力。这是孟德斯鸠认为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必须分立的原因。他警告说:

如果同一个人或是由重要人物、贵族或平民组成的同一个机关行使这三种权力,即制定法律权、执行公共决议权和裁判私人犯罪或争讼权,则一切便都完了。论法的精神上,156页。

孟德斯鸠接着说:三权在握的国家机关可以用它的意志“去蹂躏全国”、“去毁灭每一个公民”论法的精神上,156页。,从个人到国家都不能幸免于难。独裁者反对分享他们独霸的权力,拒绝归还本来属于人民的自然权利。因此,专制政体一定把自己国家的人民当作最大的敌人或潜在敌人,本能地镇压对他们绝对权力的挑战——真实的或幻想的挑战。独裁者们不仅直接享用绝对权力,还从绝对权力中获取无限利益,并且还要福泽广被子孙(但经常是祸及子孙)。任何力量都是有限度的。专制国家把权力的使用方向对准本国人民,必然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国家财富来自纳税人,然后被用来压制纳税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国家因压制而产生内乱。其实,一个较稳定的专制政体也处在内乱之中,因为人民总是被独裁者当作潜在敌人,需要“戡乱”对内镇压的后果必然是减少在国际社会中维护国家利益的努力,甚至是出卖国家利益,以换取其他国家对它的压迫政策的支持或漠视。在中国,这种现象在清朝末期表现得非常清楚。

在国际政治中,权力与地理空间密不可分。摩根索的名作是国家间政治:对权力与和平的争夺(politicsa摸ngnations:thestruggleforpowerandpeace,1948)。这本书的名字显然在模仿罗伯特?斯特劳兹-于佩robertstrausz-hupé(1903-2002)是美国地缘政治学家,出生在奥匈帝国的首都维也纳。1917年,他在慕尼黑的大街上亲眼目睹了全球共产主义暴力革命的开始,在1920年代初,也是在慕尼黑,他见过希特勒的啤酒馆表演(慕尼黑是纳粹运动的发源地)。斯特劳兹-于佩在1923年移民美国,那时正是大萧条时期。他先担任美国金融机构的国外投资顾问。因关于纳粹的讲演受到重视,于1940年加入宾夕法尼亚大学,为政治学教师,研究纳粹的地缘政治学。1946年获博士学位,成为一名地缘战略学家。斯特劳兹-于佩是当时新兴的国际关系学的主要人物之一,在1955年创办外交政策研究所(foreignpolicyresearchinstitute,fpri),两年后出版orbis季刊。在1969-1989年间,他先后出任美国驻斯里兰卡、比利时、瑞典、北约和土耳其大使。斯特劳兹-于佩是20世纪一位出色的地缘政治学家。与凯南不同,他和艾奇逊倒是比较投缘。的地缘政治:对空间与权力的争夺(geopolitics:thestruggleforspaceandpower,1942)。斯特劳兹-于佩和摩根索都是欧洲移民过去的美国人,他们的母语都是德语。这两本书的初版日期,前者晚于后者6年。摩根索把副标题做了一点改动,把“权力”放到了前面,并用“和平”取代了“空间”——这是二战之后出现的一个变化,多了一点理想色彩。正如二战所显示的,和平是一个结果,是国家欲望得到满足或遭到镇压之后的结果。除非国家感到无能为力而不采取行动,否则和平很少是一个目标。作为一位现实主义者,摩根索一定知道和平来自国家权力的满足。一个国家争到了权力,也就获得了和平;和平是在权力争斗中被破坏的。如果国家因自身软弱而过多追求和平,必定会丧失更多权力,如二战前的法国和英国。因此,作为国家欲望的对象,和平取代空间并不合适。摩根索的副标题更符合理想——和平毕竟极其珍贵。但斯特劳兹-于佩的副标题更符合现实。现在,侵略受到谴责,占领遭受打击,技术进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地理位置的决定性影响。但空间与空间扩张依然非常重要——只要看一眼美国遍及全世界的军事基地的分布图就知道了。

提出文明冲突论的塞缪尔?亨廷顿也同样重视权力。他说:“全球政治也一直总是有关权力和权力争夺,今天的国际关系正在沿着那个关键的维度变化。”thelonelysuperpower,samuelp?huntington,foreignaffairs,march/april,1999?其实“文明冲突”归根结底还是权力冲突。它与国家冲突的不同之处在于,文明取代国家成为权力冲突中的主体。文明冲突不可能消除国家冲突。它只是权力冲突的表现形式之一,与权力冲突的其他表现形式(如国家冲突、民族冲突等等)交织在一起,并同样深受地理的影响。

在国际关系中,起主导作用的是力量和利益,但对价值也越来越重视。在1950年代初,汉斯?摩根索强调权力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还曾在美国掀起了一场小小的波澜。那时,在美国权力之上还蒙着一块道德遮羞布,一些心地纯洁的人真诚地相信正义的力量。今天的国际关系应该添加更多的内容,不仅要有正义、权利,还必须包括有效的管理,减少冲突、疾病、贫穷等危害人类福祉的灾难。这样的任务不是庞杂的联合国等机构所能胜任的。在竞争的同时,大国还要学会合作管理这个世界,而不是完全执迷于互相竞争,最终走向冲突和战争。只有大国才有力量(权力)管理这个世界。在变化的世界中,原来的大国需要和平让渡部分权力和利益,新兴的大国要学会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如此,整个世界都会从中获益。

四权及其相互关系

按照在空间分布的范围,权力可以被分为四种:陆权、海权、空权、太空权(又称天权)。“陆权”是指在陆地上的权力“空权”是指在天空中的权力,另外两种以此类推。陆权和海权的对立有着较为久远的历史,是地中海的产物。希腊与波斯的战争、雅典与斯巴达的战争、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都可以从海权和陆权对抗的角度予以解释。古代中国在地理上较为封闭,在近代之前,很少遭受来自海洋的严重威胁。除了内战之外,主要是定居农民与北方游牧民之间的战争。除了河流和湖泊之外,战争没有离开过陆地。因此,中国的海权观念产生较晚,至今仍在形成的初期,因而也就没有与海权对应的陆权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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