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什么你会成了这模样?”
“离开龙藩镇后,天朝的气直冲进我身体里,日子久了,身子开始吃不消。”握著他的手,居月终于有种安心的感觉。
“气?”殷孤波不了解,她到底是有副怎样的皮囊,连天朝的气息都能感受得到?“我不懂。”
“我好难过”浑身疲软得像棉絮,好似一挣扎四肢就要散开了。
“病了?”接连儿日的赶路,难怪她会吃不清,要是为此染病,殷孤波也不会感到意外。“我请大夫来一趟,如何?”虽说她自己是大夫,但也只是寻常人,血肉之躯难免会受到病痛折磨。
“不用”她摇了摇头,翻了身靠近殷孤波的身旁,他一掌按上她肩头,让她觉得心头平静下来,不由得又靠近他一些。“我躺躺就行”
殷孤波拧起眉,如果她光是躺著就能好,脸色犯得菩惨自成这样吗?“我去请大夫,你等著。”话说完他便起身,却被居月一手拉住袖口。
“不要不要走”他一离开,居月似乎又感受到朝自己袭来的那股无形气脉,冲进体内让她闷得有些发疼。“求求你不要走”
“好,爷儿随小的来。”跑堂吆喝一声,立刻手脚勤快地领在前头带路。
殷孤波提步要走,却见那弱不禁风的身躯快站不住脚,他赶忙朝她走去。
“不舒服?”一手抓著她的腕子,触及到她的体温竟是冰凉如水。
“歇”居月应了声,觉得好累好累,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来。
殷孤波将她打横抱上楼,不管她反抗的举动,也无视一旁旅人的眼光,抬起脚步,直往客栈房间走去,入房时还向小跑堂要了一盆热水。
殷孤波拿她没法子,只好又坐回原位,一只软绵的手覆上自己手背,温度低得有些骇人,令他不自觉低下头去。
“我没事躺躺便行”居月挨著他,整个人缩成一团,似乎已经找到舒服的位置,眉头缓了缓,已没先前的纠结。
殷孤波反握住她的手,居月手一颤,虽然有些迟疑,却还是没有退开。
“怕我趁人之危?”他的间话虽然是讪笑的态度,可是动作却没有腧炬。
“谢谢你”她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他的话是出于什么用意,尽管两人先前的仇恨形同水火无法共融,但现在只要能好好休息,也只好说服自己暂且放下。
“你哪里难受?”殷孤波将她放在床榻上,照顾人这档事儿他很不拿手,莫名的感到有些烦躁。“为什么不早说?”
一在榻上躺平,层月就觉得舒缓许多,没有刚才的头重脚轻,但四肢的疲累却有说不出口的酸麻,像千百根小针扎著骨肉似的,每次牵动都令她难以忍受。
居月懒懒地应声,却说不出半句让殷孤波明了的话,瘫软得不知是累得想睡,还是快昏厥的表情,让人摸不著头绪。
殷孤波等到跑堂端来热水,索性拧吧帕子帮她拭净脸面、除去颈脖手脚的飞尘之后,给她带来一个干净的舒爽感。
坐在床边,殷弧波见她那双眼半闭半睁,难过得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又说不出哪里不痛快,脸又益发惨白,他遂按著她的肩头低问:“居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