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远,便看到偎在老树旁有个小小的土丘隆起,是座栖息在此有十年之久的坟头。这十年的光阴,它一直都在这里。
居月的眼睛,盯著墓碑上的名,昨日她还想同殷孤波问起的人,如今却刻在一座坟头的石碑之上。
“你依旧是你,是我当初认识的住在龙藩镇里的居月。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理。”
这活,落在夜里极为轻巧,却又十分坚定。一字一句地,如钢刀刻在她的心版上,被凿成一道深刻的痕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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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一再也抹不去了。
崖上的风,吹得淡色裙襦猎猎作响,嫩红的腰带随风翻飞,好像随时要挣开腰上的结飞跃出去。
可是,如今她两眼恢复光明,初见自己的模样也被吓住了。岁月流逝的光阴,没有丝毫痕迹逗留在她身上,她看来依旧是青涩的丫头模样。
“多少女人都希望自己不老,你倒是奇怪,还嫌自己不够老。”殷孤波长臂一伸,将她按往自个儿的怀里更紧了些。
饱满的天庭抵在他的心口上,纵然已入初夏,茶楼因为坐向的关系,总是特别清凉,两人偎在一块儿,也不觉得暖热。
“现在我不老,没有人觉得奇怪,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之后呢?大家便会觉得我古怪了。”到时,她怎么立在他身侧呢?“我的年纪,说不准比你还大一些。”
“连三岁都不足,又能大到哪里去?”他低低的笑声由喉头间震荡出来。但是他的眼,却冰冷得吓人。“在六神里杀人如麻的我.又能寻常到哪里去?”
一头如瀑的黑发,散在狂劲的薰风里。已是入夏,却还有这般奇异劲风,想必是此处地理位置奇巧,迎风入崖,暖暖的夏风到了这里.也就清凉如水了。
居月拢了拢陂吹乱的秀发,抬头映人眼里的,是巨大耸立的神木,枝叶茂盛如碧,翠艳如玉。恐怕矗立在这人间,也有千百年的悠悠岁月。
枝头上,不见半株怒放的花朵,可惜了一树的生意盎然。
“夏末入秋时,这棵老树才会开花。”像是见到她眼中的惋惜,殷孤波淡淡地开口。“那时,我再带你来看。”
他的允诺,令居月心底一阵畅快,还带有欣喜的期盼。
居月未敢多言,就连喘口气都显得那样小心翼翼。
“这世间,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若真的有,也已成远古的传说。”
“你不信吗?”
“当然不信。”一双略凉的小手偎上他的颈脖,慢慢的凑近身,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畔。
“你不信,那我也不信。”一道隐约的哭腔,从她嘴里逸了出来,殷孤波像哄著椎儿般,轻轻地拍著她的背,可惜他不会唱曲儿,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动作柔得不似长年握剑的恶神,今晚他化成天朝里,一个普通并识情懂爱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