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道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硬是让洛祥卖女儿,原来后头靠山这么大,逼得露明酒楼不得不低头。少爷您要怎么做,硬碰硬吗?凤怀沙朝他勾勾手,笑得有些狡诈。给你一件凉差办,办妥了,本少爷就打赏!
赐你一间酒楼做掌柜,让你这狗小子走路有风。呃啊?
他宁可伤口发烂晚点好,也不愿早早就愈合。这伤洛明明可不晓得这么轻巧,还以为为她挡下了一条命呢。
当然,凤怀沙被人抬进房里时,洛明明自是被阻挡在外,一些大夫交代的事和凤怀沙所受的伤,春生很自然的加油添醋,精彩得简直可以去唱戏。
也因此,洛明明这几日去凤怀沙的房,去得特别的勤,连看着他的眼神,还多了几分的牵挂和忧心。
是的,匪徒本该是假的,结果这回来真的;伤重是装的,但是心意是真的!凤怀沙这对主仆秉着如此羞耻至极的决心,企图博得洛明明的真心。
少爷,您就别说这么不用脑筋的话了。春生什么都站在少爷这边,唯独这件事儿不成。春生俐落地替他上药,再把布巾缠上绷好。再者,明明姑娘相信您伤得重,既然已经成功达成咱们的目的,形式也就无须太计较。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凤怀沙说得很认真,怕伎俩被拆穿,到时苦心皆付诸流水,一去不回啊。
少爷是洪福齐天,才能英勇的全身而退。春生端着药碗,一旁小几上还搁着等会儿要换的药。
凤怀沙翻坐起身,伸出自己受伤的臂膀,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一刀竟然只有划破臂膀上的皮肉,这伤口不到三日就愈合结痴,我凤怀沙怎么可以这么窝囊,连赶个英雄都这么的不称职!那道伤划得极长,可是却浅得让他很想要砍死那群不中用的匪徒!
这难登台面的口子,却该死的流了很多血,害他误以为自己壮烈成仁,真做了值得被人歌功颂德的大英雄!
好歹也要留下什么疤痕,或静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彰显我的不惜栖牲啊。凤怀沙简直倒霉透顶,脸上的淤血皮肉伤,还比这割口子严重个千倍。
少爷能历劫归来,小的不知有多高兴,您就别再咒自个儿了。凤老夫人可是哭得肝肠寸断,所幸人平安无事,要不凤府将是愁云惨雾。
少爷说得是,可春生宁可您将这体力放在别的事情上。春生顿了一会儿,接着续道:诈露明酒楼的对象,似手有点眉目了。你说什么?凤怀沙又惊又喜,萎靡的心情又振作起来。
就是发生这件事,所以少爷静养的这几日,明明姑娘回酒楼找洛老板谈去,表明不愿嫁过去的心意。真的?凤怀沙一听,差点就要飞上天啦。
少爷的真心,换得明明姑娘的回头。不过春生摇摇头。对方来头也不小,若要应付,恐怕得耗费点心力。
怎么说?他们父女俩在吵,因此对方的明堂被咱安插在酒楼的小跑堂听到,所以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加上您先前说的种种,皆被印证,因此可以确定诈露明酒楼的,是玄武大街上的繁花酒楼是那对赵氏父子?没想到对方是京城内的第一大酒楼,这点凤怀沙倒是有些讶异。
那后头可有工部尚书大人在撑着腰,是场硬仗呢。春生跟在凤怀沙身边久了,自然知晓京城里官儿爵爷们的派头。
说起来也真是祖先有保佑,恶匪那一刀仅是轻轻划过凤怀沙的胳膊,然而他会昏倒,很显然是因为原先那一击狠狠撞在墙面之上,没有武底的身躯吃痛不了,加上他嫌东嫌西,饭没吃几口,水也没喝几杯,体弱不济,才会挨了小小一刀,人就昏了过去。
再来,那群匪徒见官差几手拆光整座寨子,又瞧凤怀沙昏死在地,而洛明明哭得惊天动地,以为真的闹出人命来,胆小如鼠地弃刀逃离,才能免去两人共赴黄泉的厄运。
春生见到自家主子趴倒在洛明明身上时,也同样哭得呼天抢地,好在官差爷儿们见识过几回风浪,动作俐落地将人给抬回凤府,唤来大夫赶忙探看,细细说明之后,大伙才能够放心。不过,凤怀沙所想的壮烈栖牲,自然是寡妇死了儿子,没了指望。
可是这一刀!这一刀挨得让我真不痛快!指着快要结痴的伤口,凤怀沙就是不爽快。是男人的话,就该狠狠挨上一刀!那群草包,真是二流的身手,长得这么凶恶有个屁用,还不是让本少爷几棍就挡下来了!春生听了直摇头,若是今日断条胳膊,只怕他家主子明日要以泪洗面了。少爷当然是英明神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春生只管说了便是。
凤怀沙喷声气,拆解刻意缠上的布巾。你说,找把刀再划得深点如何?为了遮掩这羞死人的小伤,他一点儿出不管大夫说不准包扎,硬是叫春生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