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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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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民议会八月四日晚的会议上,君主制度像巴士底狱一样被拆毁了。那些出于对过去的仇恨,今天大声反对贵族的人,忘记了一个事实:是贵族的一个成员,德?诺阿耶子爵,在德?埃吉荣公爵和马蒂厄?德?蒙莫朗西的主持下,推翻了革命所指控的大厦。按照一位议员的动议,废除了封建赋税、狩猎税、鸽舍税、禁猎区税、什一税、实物地租、等级特权、城市特权、各省特权、个人奴隶身份、领主司法权、官职买卖制度。对法国古老政体的最严重打击是由贵族完成的。贵族开始革命,平民予以完成。就像古老法国的光荣归功于法兰西贵族一样,年轻法国的自由也归功于他们,如果法国有自由的话。

驻扎在巴黎周围的部队撤走了。但是,由于一个使国王左右为难的矛盾意见,弗朗德团又被调到凡尔赛来。卫队宴请该团的军官。人们的头脑兴奋起来了。宴会过程中,王后带着王子出现;军官们为国王一家干杯。国王也来了,军乐队演奏了激动人心和受欢迎的曲子:啊,里夏尔,我的国王!。这个消息传到巴黎,反对派舆论立即抓住这件事。人们大声说,路易拒绝批准人权宣言,打算同德斯坦伯爵逃到梅斯。马拉传播这个谣言;他那时已经写好人民之友。

在这次修复关系之后没有几天,我同我的姐姐以及几个布列塔尼人,站在我们旅店的窗前。我们听见有人大声叫道:“关门!关门!”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从街口走过来;这群人举着两面我们从远处看得不甚清楚的旗子。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是两颗披头散发和脸容毁损的人头,被马拉1的先驱们用两支长矛举着。是富隆和贝蒂埃的脑袋。大家都从窗口后退;我留我那里。杀人犯停在我面前,将长矛伸向我,一边唱着歌,蹦着,跳着,将灰白的头靠近我的面孔。其中一颗头的眼睛滑出眼眶,吊在死者灰白的脸上;长矛从张开的嘴里穿出,咬在牙齿之间。“强盗!”我叫道,无法抑制我满腔的愤怒“这就是你们理解的自由吗?”如果我有一枝枪,我会向这些无耻之徒开火,像对付狼一样。他们嚎叫着,猛敲马车出入的门,想冲进来,将我的头同他们杀害的人的头摆在一起。我的姐姐们很不安;旅店的胆小鬼拼命责怪我。被人簇拥的杀人犯没有时间进攻房屋,离开了。这两颗头,还有以后我会碰见的其他的头,改变了我的政治态度。我憎恶吃人肉的宴席,我萌生了离开法国到某个遥远国度去的念头。

1马拉(marat,一七四三—一七九三):法国大革命中资产阶级民主派雅各宾派的著名领袖之一。

一八二一年十一月

于巴黎

召回内克先生——一七八九年八月四日的会议——十月五日白天——国王被押回巴黎

误解这个具体事件的伟大意义的民族,对事件的伟大精神意义是清楚的:在他眼中,巴士底是他被奴役标志:这个标志竖立在巴黎的人口处,面对蒙弗宫的十六根柱子,犹如扼杀他的自由的绞架。在铲平这座国家要塞的时候,民众认为粉碎了军事的桎梏,以心照不宣的方式宣布自己将取代被他解散的军队。大家知道,变成士兵的人民将创造什么奇迹。

一八二一年十一月

于巴黎

攻陷巴士底狱对朝廷的影响——富隆和贝蒂埃的脑袋

凡尔赛被巴士底倒塌的响声惊醒,好像看到王位倒塌的前兆;凡尔赛由狂妄变得沮丧。国王赶紧跑到国民议会,就坐在会议主席的椅子上发表了一篇演说。他宣读将部队调开的命令,在一片赞美声中他回到王宫。于事无补的姿态!各个派别都不相信对立派的转变。俯首听命的自由或失去尊严的权力得不到敌人的原谅。

七月二十五日,内克先生被召回财政部,受到热烈欢迎,为他举行了仪式。他在卡洛纳和答布罗之后,是蒂尔戈的第三个继承人。他很快落后于形势,变得不得民心。一个如此严肃的人,依靠一个平庸和轻浮如佩泽2者的手腕,居然能够上升到部长位置,这是那个时代的奇闻。用借贷制度取代捐税制度的报告1,引起思想震动。妇女们议论开支和收入问题。人们第一次看懂或者自以为看懂财务报告中的某些内容。以托马斯2式的色彩写成的这些报告树立了财政部长的初步威信。这位银行家是擅长记账、但办法不多的经济学家;是高贵但自负的作家;是正直的人,但不具备崇高的品德。他是旧时戏剧开场之前,站在前台向观众介绍剧情的人物;在布幕升起时,他就退场了。内克先生是斯塔尔夫人3的父亲。他不会想到,后代记得的只是他作为他女儿的父亲的光荣,他的虚荣心无法接受这一点。

2佩泽(pezay):总理莫莱巴的宠信。

1该报告由内克提出。

2托马斯(thomas):十二使徒之一。传说中他是典型的怀疑论者,他不相信他看见的东西。

3斯塔尔夫人(madamestael,一七六六—一八一七):法国著名女作家。

八十名议员从凡尔赛出发,向首都人民宣布和解;醒悟。巴伊先生被任命为巴黎市长,德?拉法耶特先生被任命为国民卫队司令。德?拉法耶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学者,但我是在这个可怜人倒霉的时候才认识他的。革命的每个时期都有它所需要的人。有的人跟随革命一直走到底;有的人开个头就撒手不干了。

所有人都走了。朝臣们去巴塞尔、洛桑、卢森堡和布鲁塞尔。德?波利尼亚克夫人在逃跑途中碰见内克。德?阿尔图瓦公爵和他的三个儿子流亡国外;他带走上层僧侣和一部分贵族。军官受到造反士兵的威胁,任由潮流将自己冲开。路易十六独自留下来,连同他的两个孩子、几名妇女、王后、两位王姑、伊丽莎白夫人1,面对着全国民众。王储2留下来,一直到瓦雷恩逃亡;但对他哥哥,他帮不了大忙。尽管他通过在贵族会议上表示赞成按人头计算选票,决定了革命的命运,但革命不信任他。他作为王储,对国王兴趣甚微,对王后不理解,而且他们也不喜欢他。

1指路易十六的姐姐。

2王储:未来的路易十八。

国王十七日来到市政府,迎接他的是十万像神圣联盟的僧侣一样全副武装的市民。巴伊先生、莫罗?德?圣梅里先生和拉利—托朗答尔先生流着泪向他慷慨陈词,拉利—托朗答尔先生更是呜咽不止。国王也感动了。他将一个大三色徽章贴在自己帽子上。人们立即宣布他为“正直的人、法国人之父、自由人民的国王”;而人民为了自己的自由,准备砍下这个被称为“正直的人、法国人之父、自由人民的国王”的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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