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
2维维埃(viviers),作者在罗马的一个使馆随员。
3这里指演了亚历山大吉罗的悲剧马夏贝中的几幕。此剧一八二二年在奥代翁剧院上演。作者因写了小萨瓦人,在十七世纪有些名气。
1庇护七世(depie),莱昂十二世的前任。
2托瓦尔桑(thorwaldsen,丹麦雕刻家。
很明显,教皇倾向于法国,希望法国好:当他拿到圣彼德教堂的钥匙时,他就属于强硬派。现在他在温和中寻找力量,这就是使用权力所教给人们的。由于这个原因,他离开的那个红衣主教派不再喜欢他了。在俗间神职中找不到有才能的人,他便在正规神职中挑选主要倾向。这样,那些高级神职人员和普通的神甫反对他时,他却有修遭士们拥护他。在我到达罗马时,反对者的头脑或多或少遭到了我们的修会散布的谎言的毒害,现在他们极为明智了。所有的人,通常都指责我们教士的抗议示威。真令人奇怪,耶稣会的人在这里的敌人同在法国一样多。他们的对头是其他教派的人及其首领。他们制订了一项计划,运用它来垄断罗马的国民教育;这个计划后来被多明哥会的人挫败。教皇并不怎么得民心,因为他责罚很严。他的那支小小的军队由波拿巴的老兵组成,穿的服装军人气十足,在大道上像警察那样威风凛凛。罗马从秀丽的风景上讲,大为逊色了,但它在卫生和有益健康方面却赢了一着。教皇叫人种了许多树,抓走了一些隐修教士和乞丐,这是那些下等人抱怨的主要之点。莱昂十二世是个实干家:他睡得很少,吃得也不多。他年轻时只有一个嗜好,那就是打猎。这项增进他健康的活动看来还有所加强。在梵蒂冈那些花园的空旷地方他不时放上几枪,死硬派很难原谅他这一无害的消遭,他们责备他感情软弱和多变。
这个国家的宪法的根本弊端很容易看出,那就是一些老人让一个和他们一样老的人来当君王。这个老君王一上任,便轮到他来任命了一些老人当红衣主教。这种弊端循环下去,致使软弱无力的最高权力就永远在坟墓边缘徘徊了。王子继位的时间还不够让他将其构思的改良计划予以实施。该有个足智多谋的教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提拔一些年轻的红衣主教,以便将来选举一个年轻教皇时保证多数票。但是,任命官职的西克斯特五世1的规定、风俗习惯和道德规范使人们在每项改换教皇时都有利可图,有些野心勃勃的红衣主教想通过短期的当权来增多当教皇的机会,以及许许多多的障碍,这些都阻碍着红衣主教的年轻化。
1西克斯特五世(sixte-vu,一五二—一五九),是一五八五—一五九年间的教皇。他曾致力于教会改革。
伯爵先生,这封快信的结论是:在目前的状况下,国王完全可以相信罗马教廷。
鉴于我观察和感受百物的方式方法,如果我对送交给您的这个材料提出自责的话,那就是减弱了而不是夸大了教皇的话语的含义。我的记忆很可靠,我离开梵蒂冈就记下了这次谈话,而我的私人秘书又是将我的原记录原原本本地抄下来的(我的字写得很快,连我自己也只能勉强辨认,您一定看不清的)1。
2法兰西日报(lagazette),是激进报。信使报(lecourtier),在派报纸。
教皇摇了摇头,笑了。我继续说道:“啊,对了!圣文,还有一些报纸,像您看到的那样:如果报纸说真话,那么它说的好事就存在下去;如果它说假话,就当它什么也没有说。会议上会有一些什么演说,教皇可以预料得到。极右派会坚持说,红衣主教贝内蒂先生不是教士,关于他的关于法令的信件也不是信条;极左派则会说,不必接受罗马的命令;大部分人会为枢密院受人尊敬叫好,会高度颂扬陛下的智慧与和平精神。”
这几句解释,使教皇听得入迷,他为发现某个精于我们立宪制国家机器的齿轮游戏的人而高兴。伯爵先生,想到国王和他的枢密院终将高兴地了解教皇对东方当今事务的见解,我只重复了几则报纸新闻,因为我未获批准向教徒通报您十二月十八日电函中关于召回我们远征莫雷的部队的书面通知。
教皇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看来他对轻率地教给土耳其人军事科学感到不安。下面是他说的原话:
“如果土耳其人能够抵御俄国的侵略了,它获得了体面的和平,那时它的武装力量往哪儿搁呢?经过四五年休整和战术完善之后,谁能阻止它们的部队入侵意大利呢?”
1这封信发出不久,弗隆内先生因病前往意大利治病,他的外交部长职务由波塔利斯暂行代理。
有幸为您效劳。
一八二九年一月十二日于罗马
致雷卡米耶夫人的信
昨天晚上八点,我给您写了封信,交给德维维埃2先生给您带去了。今早醒来,我又写了一封信给您,中午交给了邮班寄走了。您了解圣丹尼那些可怜的太大们。自从特利尼达迪蒙的贵妇们来了之后,并不成为其敌人的她们便被抛弃了。德夏多布里昂夫人站在这些弱者的一边。一个月以来,圣丹尼的这些夫人们就想为大使先生和大使夫人举办一个晚会,昨天中午方得以如愿。您想象一下用教堂的圣器室——圣器室里还有一个廊台——做剧场的情形吧。演员是十二个八至十四岁的小姑娘,她们演了马夏贝3。她们自己动手做的面具和大衣。她们有声有色地用世界上最滑稽的意大利口音朗诵法国诗。激动起来,她们手舞足蹈。其中一个小演员是皮埃七世1的一个侄女,一个是托瓦尔桑2的女儿,另一个是画家沙文的女儿。她们身着纸做的服装,竟然美得不可思议。扮演大教士的女孩戴上了一大挂黑胡子,她很高兴,但那胡子老扎着她的脸,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子只得老用她那白白的小手去摆弄它。作为观众,有我们,还有几位母亲,几个修女,萨尔瓦日夫人,两三个天主教修士,另外还有廿来个小女寄宿生。这些奇宿生都穿白色衣服,蒙着面纱。我们叫人从大使馆带来了一些蛋糕和冰淇淋。在幕间休息时,人们弹起了钢琴。想想在晚会前修道院里的期望和欢乐以及晚会后的回忆吧!整个晚会在三个修女齐唱主的名字永存的歌声中结束。
伯爵先生,我向您承认,看到教皇感觉到人家犯下的巨大错误带来的冲击,他所表露的思想和担忧,我不由得庆幸在我的东方事务笔记)中更为详尽地表现出的同样的思想和同样的担忧。
教皇补充说道:“只有来自盟国的坚定决心才能制止这场威胁未来的灾难,法国和英国要制止这一切,现在还是时候。但一旦新的战争爆发,等战火蔓延到了欧洲,再去扑灭就为时太晚了。”
“更加值得考虑的是,”我又说道“如果欧洲分裂了,与万在意大利的法国军队就成了问题。这是上帝所不愿意看到的。”
教皇没有回答,我只是感到法国人在意大利这一件事并不引起他任何担心。大家已厌倦了维也纳宫廷伪调查,它的纠缠不休,它的不断的蚕食和它的小阴谋,企图把各国人民拉入一个反法兰西的联邦里,而各国人民都痛恨奥地利的奴役枷锁。
伯爵先生,以上便是我和教皇长篇谈话的概要。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曾同样或更深入地了解过教皇的内心情感,是不是还有人曾听到过这个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君王对一些范围如此广泛的问题和如此超越一般的外交这个狭窄范围的事情发表的见解。在这里,教皇与我之间没有中间人。看到莱昂十二世,以其单纯的性格和亲切谈话的素养,既不隐瞒任何东西,又不欺骗任何人,实在令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