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诺艾丽和凯瑟琳
“我吃得很开心,”拉里说着,又像从前一样,随和地、毫不拘束地、孩子般地咧嘴笑了笑“谢谢,凯茜。”
这一声道谢——凯瑟琳思量着——该是事情的结束了吧。
三天以后,电话铃响了,是拉里从马德里打来的。他说,他马上要起飞返回希腊,问她今晚能不能同他一起上馆子吃晚饭。
在星期三上午,作第三次空中运输时,飞机跌入了绿莽莽的、稠密的丛林,连米塔克萨斯的尸骸和飞机的残片都没有找到。
凯瑟琳出院两个星期以后,拉里来看她了。
那一天是星期六晚上,凯塞琳正在厨房里煎蛋饼。油煎的声音盖住了前门开启的声音,她并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待她转过身来,才看见拉里站在门廊下。
她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他马上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随便来看看你日子过得怎么样。”
凯瑟琳感到心跳得厉害。她觉得自己不值一分钱,他竟然对她还有那么点儿影响。
德米里斯的深橄榄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一点也不动声色。
“我——我只是想你需要知道这事的。”米塔克萨斯别扭地把话说完了。
德米里斯开口说话时,他的语调平淡得出奇:“佩琪小姐在她私人生活方面的活动是她自己的事。我肯定,有人在背后对她暗探,她不会高兴的。”
米塔克萨斯的前额渗出了滴滴汗珠。上帝啊,他把整个情况估计错了。不过,他只是要做一个忠实的雇员而已。
“请相信我,德米里斯先生,我仅仅是想”
“我很好。”她继续照料炉灶上的东西,把一只油煎蛋饼从锅里取出来。
“好香。”拉里说“我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吃晚饭。如果不给你添太多麻烦的话,劳驾你给我做一两个吧。”
她朝他看了很长时间,然后耸耸肩膀说:“做就做吧。”
她为他准备好了一份晚饭,而她自己呢,因为有他在,心里烦恼不安,一口也没有吃。他主动跟她找话谈,把最近一次的飞行情况讲给她听,还讲了德米里斯一个朋友的趣事。他仍然是原来的拉里,热情奔放,身上有一种魅力,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好像他并没有把他们共同的生活捣毁过。
晚饭吃完了,拉里帮凯瑟琳洗碟子,又一只只地擦干。在洗涤槽前,他站在她的旁边。他的临近惹起了她体内一阵阵不可名状的疼痛。究竟痛了多长时间?有什么好值得回忆的呢?
“我肯定,你以为你迎合我最关心的事。你错了。还有别的吗?”
“没——没有了,先生。”
米塔克萨斯转过身子,失魂落魄地匆匆走了。
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向后靠在椅子上,他那深邃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注视着什么也没有的空间。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保罗米塔克萨斯接到一个电话,要他到德米里斯在刚果的采矿公司报到。根据安排,米塔克萨斯要在刚果待十天,将有关设备从布拉柴维尔空运到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