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塞缪尔很快地回他话。
阿拉姆看着塞缪尔的眼睛,露出他一贯的奸笑。他紧紧押着塞缪尔,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到地上松开的袋子里似乎有几枚硬币。
“你在那儿是用不上这些钱的。”
“走快点!”
阿拉姆对他大吼。突然,塞缪尔领悟到他绝不能就这么让人断送他的一生。特伦尼亚、他的家人,还有伊萨克病重父亲的影像一一闪过他的脑海。不!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无论如何,他一定得想办法逃走。
他们现在正走在狭窄的桥面上,湍急的河水哗啦哗啦从桥下流过,骤降的冬雨使河水突然暴涨。大概还有三十码就到桥的另一端了,机会不多,若不趁现在下手,一切就太晚了。问题是,他要怎样才能脱逃呢?阿拉姆身上有枪,就算没有那些致命的家伙,阿拉姆还是能轻松取走他的性命。他几乎比塞缪尔要壮上两倍,力气也大多了。现在他们就要走到桥的尽头了。警局看守所就在前面。
“快啊!”阿拉姆嘎声吼着,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爷爷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咧!”
塞缪尔蹒跚的站起来。阿拉姆捉住他的手臂,替他套上手铐,催他上路。
在西里西亚做十年的苦工!哦!天啊!如果有人能活着离开那里,那才真叫奇迹!
塞缪尔抬头看着押送他的那个凶神恶煞,然后说道:
“放我一马吧。”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塞缪尔已经可以听见从看守所里传出来的阵阵笑闹声,那是其他守夜的警卫发出来的。阿拉姆加重了手劲,抱着骞缪尔走在看守所前面的鹅卵石路上。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寒缪尔偷偷把手伸出口袋里,摸摸那只装有六个硬币的钱袋。他用手指头束紧袋口,这时全身的血管都贲张了。他不动声色,用没上铐的手将钱袋拉出口袋外,然后放掉年中的细绳,钱袋卟的一声掉在地上,袋里的银币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拉姆立刻停下来:
“那是什么?”
“没什么。”
“让我走好吗?”
阿拉姆更加使劲扳着塞缪尔的手臂,塞缪尔觉得手臂好像快麻痹了。
阿拉姆说:
“你再求我啊!我最喜欢看犹太佬向我摇尾乞怜的模样了!你以前听说过西里西亚这个地方吗?哦!你到那里正好是冬天。不过也别担心,你整天都会待在地底下温暖的煤矿里。等到你的肺被煤屑熏黑,咳得快吐血时,他们才会把你拖出煤坑,然后再让你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
雨愈下愈大了。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在一片朦胧之中,仍然可以看见伫立在桥头的警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