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耳朵的器官有耳廓、听道、鼓膜,以及一些小骨片——锤骨、砧骨和镕镫骨,还有鼓室、半圆管、卵形窗、耳咽管、听觉神经和耳蜗管。”说完后他便走开了。
还有一天中午,凯瑟琳和伊芙琳带威姆去一家叫兰姆海德的小酒店吃中饭。一些顾客正在里屋玩投镖游戏。
“你喜欢运动吗,威姆?”凯瑟琳问他。“你去看过棒球比赛吗?”
凯瑟琳曾经同伊芙琳谈起过这点。“我觉得威姆太让人费解了。”
“他是一个怪人,”伊芙琳告诉她说。“他就这副样子,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这家伙难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数字。至于人,他毫无兴趣。”
“难道他就没有任何朋友?”
“一个也没有。”
“他从不约会吗?我指的是和姑娘们。”
信箱上的住家姓名牌也很奇特。有一个牌子上写着:“海伦”下面又写着“教授法语课”的字样;而另一个叫“罗西”的住家,下面却写着“教授希腊语”
“这里是文教区吗?”凯瑟琳问伊芙琳。
伊芙琳笑了起来,说:“某种意义上说,我想也许是吧。只是这些姑娘所开的课程不能在学校里公开教授罢了。”
凯瑟琳听后“腾”地一下涨红了脸。伊芙琳更是笑个不停。
凯瑟琳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人,因此她总是把日程安排得满满的,以便能减少一点孤独感。她每天都全身心地投入新的生活,似乎要把过去所流逝的大好光阴捡回来似的。她不愿去想有关过去或将来的事情。有了空余时间,她就去参观温莎城堡,还去游览了坎特伯雷金碧辉煌的大教堂以及汉普顿的古建筑。伦敦郊外的小旅馆古雅而又富有情趣,凯瑟琳时常独自一人去那里度过自己的周末。在宁静的乡间小路上悠闲自得地散散步也是一种享受。
“从来不。”
凯瑟琳发现威姆范丁似乎同这个世界是完全隔绝的并且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同他有一种同病相拎的共鸣感。
威姆范丁渊博的知识面常常使凯瑟琳惊叹不已。一天早上,她感到耳痛。
威姆态度生硬地对她说“这种天气对你这病没什么好处,你最好去看耳科医师。”
“谢谢,威姆。我”
我仍然活着,她想。没人天生就是幸福的。每个人都必须通过自己来创造幸福。我是一个死里逃生者,我还年轻,而且很健康,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在等待着我去获取。
礼拜一,她又投身于自己的工作,重新回到伊芙琳、威姆范丁和那些姑娘们当中。
威姆范丁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凯瑟琳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怪人。公司有20名雇员的工资需要核算,但是威姆范丁从来就不需要那些计算器之类的玩意儿,因为他能把每个职员的工资额、保险号码以及各项该扣除的费用都记得一清二楚。尽管这些数据都有现成的财务帐目可查,可他把公司的所有财务记录都输入了他的储存记忆。他对公司每个部门的资金流动都了如指掌,并能随时将它们同上一个月、甚至五年前他刚进公司时的月度流转情况逐一进行比较。
对威姆范丁来说,只要看过的、听过的或者谈到过的东西,就绝对忘不了。他的知识面广博得惊人,以致有关任何事物的一个哪怕最简单的问题只要一进入他的脑子,就立即会触发一连串的数据和信息。不过,他几乎从不同任何人进行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