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是因为很多事不大公道，现在“作家”这个头衔不值钱，发表几篇小说就算个“家”比当别的“家”——比如科学家、哲学家、数学家——要省事得多。而且写小说容易出名，因为你写了，总得签上你的名。
a：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乖。
s：我料到您要这么说了。不过您说的也许不全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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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对认为我的智商适中。我好几次都认为我得改行了，根据“知己各彼”的原则想了又想，还是没改。我现在不大发愁写什么，可怎么能写得更好估计永远都是一个问题。
a：事业上的挫折，难道不给你带来苦恼吗？
s：当然。如果挫折不带来苦恼，成功也就不带来快乐了。
a：你怎么摆脱这样的苦恼呢？
a：一开始你就相信，写小说你肯定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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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认为我不见得不行。我没有把它当成一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事来干。寻找也可以算一种事业。尝试也是一个有价值的过程。鉴于我们的选择无论多么科学多么慎重，我们仍有失败的可能，所以我们还是得把注重点从目的移向过程。
a：你很幸运。
s：你是指我的残疾？
s：一遍一遍地摆脱，没完没了地摆脱。一次一次地相信：船不是目的，河也不是，目的是诚心诚意尽心尽力地漂泊。
a：那也许是因为，你在事业上毕竟算个成功者。
s：我不起哄可是你起哄。成功与否完全是个度量标准的问题。
a：总归人家管你叫作家，不管我叫什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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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别起哄，我是说能把这些事想得明白，这也是一种幸运。
s：不起哄，也许正因为命运让我有机会见识了绝境，这确实算得一种幸运。
a：你毕竟找到了你所感兴趣的事业，并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气。
s：可是谁都有业余时间。现在的工作分配还不可能都根据个人的兴趣，可是挣完了饭钱还有不少时间，这些时间全凭个人高度。
a：你在事业上有过挫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