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百草
,有個日本佐官陪來,我當時沒有好氣。新明正道是日本的政治學者,日軍總司
令部請他來看看戰時中國及汪政府的。我想起那回在日本訪問海軍省的傲慢,今
天我可亦不輕易接見,無故讓他在會客室等候了許久。及至見了,我冷然問他有
甚麼事,他答是為要想曉得中國人的心意,我遂說、“今天我本來見不著新明先
所過郊與市仍惜其民勤
但恐再來日鱉翻寂滄瀛
郵亭一宿意不覺淚已盈
我是寫的草書,欺他未必能讀,雖然我亦並不怕他。本來慶祝典禮遇后,還有旬
日的觀光程序,但我因為心里不高興,總共住得四天,就脫離團體先回國了。
日本人,她哥哥在東京。到得他家,請喫茶后,必要我寫字。那妻舅大學畢業,
在公司里做事,中國人讀過書多少有點氣宇軒昂,志在天下,但在他身上只見是
個職工,雖說日本教育普遍,大學生不足為奇,亦因現代技術組織的社會不許人
有一點慷慨飛揚,那到底是寂寞的。
歸途尚有個市井之人亦要我寫字,我給寫了一首詩,也是給日本人日后的一
在東京我惟初到時出席松岡洋右外相的讌會,乃日華文化協會的讌會,后來
近衛首相及各省大臣的請帖我一概謝絕。銀座我到過白木屋,上海的百貨公司里
滿眼洋貨,日本的百貨公司里卻樣樣都是本國製造,我也心里敬重,覺得是好的。日本紙張便宜,鋼鐵便宜,我帶回來的有在京都買的兩串珍珠,三百日元,及
在東京街頭買的一串鋼製鑰匙圈鍊,二分錢。
去日本回來之后,撚指間過了半年,我在南京宣傳部,忽一日新明正道來見
個紀念,詩曰、
我遊蓬萊山神仙徒聞名
惟見刑天舞干戚敵八縯
欲致交聘禮無主焉有賓
我心實慍怒拂衣亦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