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嬉唐突
室坐了約一個鐘頭,就送夜飯來,是一大碗糙米飯,一小碗蘿蔔湯,我也慢慢的
都把它喫光。及至里邊監房釘好了,我就被關了進去。
監房里一個著地鋪,一桌一凳,一盞電燈,窗子都釘沒,房門上鎖,一人持
里換襯衫打領帶時囑咐她、“我是去到林柏生家里,若至晚不回來,你就去通知
池田先生。”她雖答應,亦不以為意。及至林柏生家,在客廳里坐了五分鐘,
不見柏生出來,我心里不樂,起身要走,他的副官無論如何請我再等一回,又等
了五分鐘,卻見一個彪形大漢進來,請我出去坐上一輛特工的汽車開走了,原來
是汪先生下的手令逮捕我。
給汪先生也看了。我想給汪先生看可不妙,但是也可以。
我想到要去上海避一避,但是大難臨頭我亦不喜見自己倉皇。如此又過了四
五日。一日傍晚,與池田散步過林柏生公館門前,池田說、“這樣巍巍的威嚴其
實可笑,我們日本的大臣家里都非常簡單的。”我道、“你也不要小看,南京政
府要逮捕我,還是有這個力量的。”池田聞言不省。二人走到鷹揚營,池田家就
車子開到一個地方,是一宅洋房,就有警衛開了兩扇鐵的大門,放車子進去
了當即又緊閉。我被安置在門衛室,等待里邊臨時在釘監房。我不知這里是上海
路十二號蘇成德的特工機關,問警衛惟答是曹公館。生死果然是大事,現在真的
身入湯火命如雞了,我安靜坐著,但有十分鐘的工夫身上自然會發抖,要抑制亦
抑制不得,我劃火柴吸煙,亦手打顫,我對自己生氣起來,纔顫抖停止。在門衛
在那里附近,草樹夕照里,半天紅霞如虯龍,我心里荒涼,分手時說、“這一段
時期里我要每天來看你,我若去上海,必通知你,我若有一天不來看你,你就要
來看我。”池田答“好”我不點穿,因為我不願驚動世人。
十二月七日,林柏生請我下午三時到他家,我心里有點覺得,並非我特別有
預感的才能,而只因我看重現世,不敢傲慢。但我在英娣面前不露聲色,惟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