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陌度阡
,有個男孩認她為義母,兩人算得要好。范先生與我走到縣城,再坐船去還有三
十幾里水路,一路上好天氣。傍晚到了那女友家,原來跨上船埠頭即是。范先生
鄉,辦的小學也是完全小學,斯君即想介紹我在那里當教員,但是向那父兄推薦
,說話總不得法,住得兩天只得又回來。出許村五里,在路亭里且坐下歇息。路
邊田稻都已收割,稻莖蔀頭好整齊,觸眼都是秋天的淨。下午的陽光照進路亭里
,淡得閑遠,有千年悠悠之思。
這次回到斯家,一住住了七八天。斯君怕我氣悶,也陪我到村端溪邊山邊閑
今即如此行過那村子里的石砌路,與井頭桑園邊,且在一家的堂前作客,喫了點
心。隨后與斯君去看村里的小學校,已放了晚學,祠堂里惟有課桌與黑板,我若
能在此地做先生亦好,但是沒有這樣的機緣。是晚仍宿琴絃岡。
斯君與我還是只好且回斯宅,為避人眼目,路上挨到薄暮纔走到家。可是在
村口溪邊即遇見步哨,原來有一團兵開到,團長即借住在斯家。他們是為剿共產
散。一日下午到山上看看玉蜀黍,正值范先生在,斯君與我說話,她卻不兜搭,
惟倚鋤立在一株桐樹下,俛首視地,楚楚可憐,但她其實是個亮烈人,從端正里
出來溫柔安詳,立著如花枝微微傾斜,自然有千姣百媚。
范先生倒是連日為我肚里策劃。她見斯君幾次帶我出去想託託親友,總沒有
苗頭,就自告奮勇,由她陪我到她的女友處。那女友姓謝,是她在蠶種場的同事
黨的三五支隊,路過此地,我不要被順手牽羊牽去,但已不能退轉,只得進了家
門,倒也無事,且那軍隊第二天一早也都開走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自已索性甚麼法子也不想,只聽從斯君安排。他又帶我到
許村,有四五十里路,與他的一個女學生同行,三人走了去。那女生家里是許村
的鄉紳,父兄出外經商,倒是門庭人物軒朗。許村人煙茂密,青山沃野,是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