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相送
有著英氣,我看斯君亦非常敬重她。
第三天從金華縣城出發,此去傅村只有五十里路了。路上我問起這位小娘娘
的為人,范先生倒也爽蕩無禁忌的答話,她的話卻又自然簡明。那小娘娘原是風
過了一山又一山只見樵夫把柴擔
他為何人把柴擔你為那個送下山
這擔柴,開豆腐店,走單幫生意,正有著人世的現實與深穩,風光欲流。而那答
詞、
他為妻子把柴擔我為賢弟送下山
義烏東陽出柏油與蔗糖,路亭里販客相語,及路上行人問答,皆是說的這兩
樣東西的價錢。是時勝利了纔三個月,已又鈔票大跌,販客往往為比評價錢耽誤
了一日半日,即又行情不同。外面天下世界已又再亂起,且影響到了此地的溪山
風日,可是看看那村中人家,村前大路,與行人耕人,遊子之心仍覺得有一種可
靠。
又只是個端正。現在范先生送我,便亦像這樣的思無邪。
第一天我們走了六十里,到義烏地界,已日啣西山,就在白楓嶺下村人家借
宿。第二天走了七十里,天尚未大亮即動身,十五里到蘇溪街上,喫了早飯。午
飯是在東陽,薄暮到金華城里過宿。凡到飯店里喫飯,及在何處借宿,三人站在
路端商量,范先生惟俯首無言,都聽斯君與我主張,她是女心婉約,但又眉宇間
與范先生,我不知如何,總像有著男女之界。惟有時斯君騎著腳踏車一直上
前去了,我與她落在后頭,兩人走了一回,亦稍事問答。我問她這條路從前可曾
走過?她答走過,是到蘇溪買東西。彼時諸暨縣城里都是日本兵,義烏城里也到
過日本兵,但蘇溪仍歸大后方。她還去過蘭溪,蘭溪是龍鳳鎖里金鳳姑娘開豆腐
店的地方,而范先生是走單幫,亦一般為生計。嵊縣戲梁山伯與祝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