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歌舞
從民間起兵受記,如散仙要從瑤池蟠桃會受記,所以后來他們一夜之間都變成了
解放軍。
不做工作。而眼前這個人,卻使我想起史記裏說張良如婦人女子。女子有一種貴
氣,不可非禮相干,而又委婉順從。
他坐了約有二十分鐘,馬君要叫廚房燒麵,他辭謝說不必費心,十分卻不過
,他只接了一盃開水。我惟見過日本的茶道,有這樣的虛靜清純。他竟不說政治
的話,連寒暄亦少,真真是浮花浪蕊都盡,別有淹然風流。他好比是麒麟不忍踐
朝將沒,新朝將起了。
還是上次暑假將盡時,有幾個教職員先已到校。忽一日,三五支隊經過。我
們出去看,只見隊伍散入村中人家造飯,幾個指戰員與政委立在小橋頭。其中一
個政治指導員,抗戰時期他曾任美國在華派遣軍的聯絡工作,勝利后回故鄉,到
淮中教過書,今番看見,當然要請他到學校裏坐坐。請了幾次,他推卻不過情面
踏生草,而人亦不忍傷害麒麟。日本開三百年一統之局的德川家康,他說過“得
天下以慈”我是這纔知道。
彼時虹橋也有兵,大荊也有兵,白溪也有兵。大荊街上豬肉店還被掛起一顆
首級。國軍像明末剿張獻忠李自成的四鎮之兵,一個營長駐在大荊就是小皇帝。
他們與城市裏的文化人大學生調同曲不同,都有一種想要揚眉吐氣,可是這只有
,纔與我們同行,好比是請女朋友。
到學校只有幾十步路,我就在大門裏走廊上移過一隻長凳請他坐下。他安靜
的坐下,不東張西望,不問這問那。惟我是初識面,馬君蕭君陳君與他同事過,
提起別后想念之意,他只答說、“此地有一個中學能存在是好的,我們路過不進
來,是為不要引起國民黨的軍隊對學校誤會。”三五支隊的確對淮中明裏暗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