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帶
細的看。是一個龕,形制像朝廷,中有許多小小的塑像,天皇與皇后南面坐,前
列分左右文武百官,下來稼穡工賈,男女伎樂,背景是高天原,一抹旭日如櫻花
之色。這本來是天下世界的牡觀,卻都成了小女子的喜悅。
品,我總覺不如中國人的送盒擔,單是雞魚時鮮之物。日本人親友間送禮,意思
也與中國的相仿,只是儉約些。日本人家的門松非常好,有一種清冷冷的喜氣。
街頭與電車中婦女只見是和服翩遷,也真有開歲遊春的感覺。日本婦人繫當胸與
背后的帶,使她的人變為像紙剪帛紮的。腳下白足袋草履,所謂草履,有一種卻
不是草編的,底總有二寸厚,足登在上面,人就像被托在盤子裏,好比是人形了。日本人的新年只覺天下無事,他們元旦去參拜神社曰初詣,好比從祖先以來到
轉瞬過年,她把天井門窗都揮了塵,備辦年貨,(米+麼)(米+茲)紅豆魚鮮蔬
菜買足,安排敬神祭祖,與新年裏的待人客。做人的事便都像這樣,有多少憂喜
在裏頭,但是真實不虛。
元旦開筆,我磨墨執筆,舖好宣紙,寫了一張條幅,要一枝也寫一張,即把
前日她作的一首和歌的意思改成漢詩,她照著寫道、
得今天,出去外面打江山還在初初起頭。
隨后來了春天。六朝人詩、“春從何處來,拂水復驚梅。”古人定立春是春
天初來到的日子,草還是黃的,卻不知如何竟有了青意了。水色更難辨,可是水
面風來,已是不同,這彷彿紅樓夢裏賈寶玉問林黛玉的話、“是幾時接了梁鴻案?”也彷彿是我與一枝的事,是幾時起的愛意?如此分明而難辨。
三月三女兒節,日本家家供人形,一枝先一晚已把來擺設好了,翌朝我纔細
情比他人苦意比他人真
相守越風濤相約舞陽春
四
日本人過年不及中國人過年繁華,先沒有散入千門萬戶的爆竹。日本過年也
有親友的熱鬧。西洋人聖誕節與新年連在一起,送禮物必是刻意苦慮擇定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