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時燕婉-2
有去。”但我不去其實是我的倔強。我說、“所以你不曉得我。”又要不樂起來。愛珍卻不理。她道、“這些年來我每見你,是也有些避你的意思。”
愛珍見我常常發脾氣,她亦不對嘴,惟一次她臨摹麻姑仙壇記學字,寫寫又
不依照碑帖了,我見她是寫的、“穿破十條裙,不知丈夫心。”
時的風光,這都是她自己說起來的,不防我聽了會多心,她這樣一個聰明人,竟
會這樣的糊塗。我想起她給我的路費二百港幣,當然要不樂。錢是小事,枉為我
當她是知己,原來她不了解我,從來亦沒有看重過我。她這樣的對我無心,焉知
倒是與我成了夫婦。恰如說的、
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陰
清水市回東京,當即去看吳太太,下午好天氣,家裏沒有他人。我向吳太太嘆了
一氣,說道、“火車經過鐵橋,我望着河水,當下竟起了自殺之意。”男人追求
女人說要自殺,最是可厭可笑,我也說時自己明明覺得在裝腔,如今提起,渾身
汗毛管還要豎起。愛珍聽我這樣說,她倒是當即承認。說道、“你不可這樣,我
今后還要望你呢。”她本來最會這樣的拿話勸人,說的又安詳又明達,可是此刻
但是后來我心境平和了,覺得夫婦姻緣只是無心的會意一笑,這原來也非常好。
而愛珍亦不到得那樣的無知覺,早在上海她家裏時,但凡眾人中有我,雖然
與眾人一樣,雖然亦不走近她。她總覺得我與眾人相異,而與她是這樣的相近。
我提起從前,愛珍道、“你是有太太的。我想你的脾氣與我也合不來。我又想你
不夠魄力。”我問她怎見得我無魄力?她道、“纔來與我說要去重慶,后來卻沒
她不覺臉上微紅,眼睛裏泛著笑意。隨后她伏在桌上寫信,見了我回過臉來,乜
起一隻眼睛,停筆對我一笑,完全是小女孩的頑皮。我就起了不良之心,在客廳
裏追逐她,好像捉迷藏,她著實難被收伏。
結了婚頭兩年裏,我與愛珍叮叮對對不絕。本來我一人租住在日本人家,非
常之清,現在卻好比落了凡塵,而且她依然不聽我的話。我今纔知道愛珍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