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愁記
開徑的人。
我因想起一家週刊雜誌上有寫水野成夫,他也是對于銀行的小角色叩頭百拜
過來的,覺得這實在是莊嚴。我聽景嘉說武技,從師學刀三年,師什麼亦不教,
這樣簡靜的。
日本今有似戰國時代,各人任意而行,而水野成夫即是現代的織田信長。他
早先原是學法國文學的。此刻他坐在我旁邊,無端使我想起紹興戲“踢魁”裏的
魁星,水野的相貌便真是頭角崢嶸,而他此刻穿著和服,寂然如水。座中尚有他
客是出版界,向唐君毅發問,君毅答,池田翻譯,水野成夫就只是聽。及酒行數
,果然對酒不必飲,如對花不必折。
水野成夫即坐我旁邊,與我說起饒漱石,昔年他代表日本共產黨到上海,與
之相識。二十年來,兩邊都朝代變更,水野已退出共產黨,當了國策會社
社長,中共軍南下,他見報載饒為華東軍區要人,回家與妻說知,喫夜飯時遙為
乾盃。他說饒是好人,而于其新近與高岡同遭肅清一節,卻不置論。我是個事功
巡,亞細亞雜誌的小林,他在座中最年少,不知因何忽然激越起來,大聲的議論
,水野的座席與他面對面,一般也端然的聽,大約是並不管他說的對與不對,而
只覺席上如同、
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
但是水野你看他如此沖和,他卻又是雖在技術組織的現代社會,亦一般可以斬蛇
主義者,非常看重水野在日本產業界乃至政治界的新興實力。他是日本五大銀行
行長皆與他是兄弟行,舊勢力連吉田茂亦看待他好像是子弟。日本亦多有慷慨悲
歌之士,只議論日本的財界如何,批評近年來歷任的首相如何,他們那裏及得水
野成夫的少發議論批評,而切切實實的將日本的力量從上一代的財閥與政閥乃至
軍閥的手中讓渡過來,接收過來。其才愈大者,其鬥愈少,而歷史亦原來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