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愁記
我雖自己亦曾當過法制局長,但對法官警察一直有想狎侮之意,原來他們所
奉為尊嚴的東西,一旦遇上了毛澤東或麥克阿瑟就會不過是一場滑稽,而我是連
毛澤東與麥克阿瑟都看得是可以被掃蕩的。前次為愛珍的事,我到警視廳干證辯
又是沒有法律常識的話。而他還對我說教麻藥的禍害。
但是我仍好言好語對他,恐怕喫虧。也想若得事過境遷,忘懷了也就算了。
我不想法律起訴,對簿公庭,因為我不願與這樣的小人平等,而且我不慣乞援,
那怕是向法律乞援。我已生氣過不止一次。我是想過很久的。那天我帶同池田去
辦交涉,一種決心那樣的斷然,而又彷彿是偶然的行動。那麻藥取締官在外面辦
觀念。孟子說是非之心,這單是是非分明,即比說罪福善惡來得清潔。而這亦是
法律的基本精神。日本的麻藥取締官的作風卻像特工。其中有一位又原先是日本
在華派遣軍的翻譯,彼時的翻譯最壞,如今他還是這樣的對待在日本的中國人。
他又連法律的常識都沒有。麻藥課的情報原來是利用壞人做的,若二十件這樣的
密告之中,有一件似乎有些因頭,那就是大收穫了。而他一接密告就會同警視廳
公廳,看見我進所長室,即刻跟進來,當是可以監視我說話,不防我會當著所長
與他的面,把他的行為及他說過的話,一樁一樁都對證出來,毫無容赦的叱責他
,也給他知道知道大人的威力煞氣是這樣的,簡直使他沒有可以遮攔隱蔽。他站
在那裏,臉相就像中國戲裏扮的牢頭禁子,白鼻頭、眼睛只是兩個小黑洞、翹鬍
鬚。
去搜查家宅,逮捕人身。原來他是把凡被密告皆看作即是事實成立,那天在所長
那裏他就這樣說。連前次檢事看了他的調書,也當著愛珍的面問他道、“這豈不
是奇怪!”愛珍只因被李小寶牽累過一回,那麻藥取締官就不時要來我家坐坐,
探問華僑的行動。他向我說他到別的華僑人家,他們都說他是好人。又威嚇我道
、“此地的中國人都在我掌握中,不論他是誰,我有絕對的權力對付他!”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