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他们是对恋人在调情?
那女人好像恐怖地叫了一声,传到我耳朵里时,声气已十分微弱,听不出她喊些啥,但我认定了,她的嘶喊凄厉而惊惧。
也是这一声微弱的嘶喊,逼得我猛地跳了起来,不假思索地跑近河岸,三下两下解开了系在桩桩上的船绳。
这下子,我嬉耍着学熟练的撑船技术发挥作用了,尖尖的铁钎头篙子咕嘟嘟插入鹅卵石河床,柳叶般的小船就像支箭一样朝河中央射去。
好家伙,那个河里冒出来的人裸露着上身,抱着女人还在奔跑,明晃晃的阳光下,晶莹的水珠一颗颗直往地上落。女人在挣扎,使得那男人(这回我认定是个男人了)跑得很费劲儿,几次在草坪上停留了片刻。但他一定力大如牛,百多斤重的女人抱在怀里挣扎,他还在往树林那边跑去。
是谁,会跑到河岸边来洗被单呢?围周团转的村寨上,正逢农忙,农民们是没有闲暇跑那么远路来洗被单的呀!他们即使要洗,也尽可以在寨子的堰塘旁、沟渠边洗啊!
我移动着目光,在对岸河岔拐弯的一个小河湾里,有一个女人蹲在那儿,俯首揉搓着啥,她穿着一件蛋黄色的毛线衣,大约是洗了好一阵子了。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久久地凝望着她。脑子里猜开了,她是什么人,从哪儿来,从她的衣着看,绝不是当地的农民。当地农民不会穿她那种色彩的毛衣,也不会突发奇想,离寨子老远地跑来洗衣裳。我们这一带山区,是汉族和少数民族杂居区域,差不多每一个寨子,都有挨得很近的食用井水、泉水和洗衣洗菜的堰塘。她她可能是走村串寨、巡回医疗队的医生吧!极可能是的,这些医学院和医专的毕业生,不是还到我们斗篷寨来送医送药的嘛!
只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河边来洗衣裳,不怕吗?难道她就从未听到过那些关于抢姑娘成亲的流言吗?这一类流言飞语,还在上海没有插队之前,我们就听得耳朵起老茧了呀!什么这里的农民,特别喜欢年轻的姑娘,尤其是远方来的漂亮姑娘,到了山区,姑娘家决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要不,被半搂半抱地抢了去,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就传得神乎其神,就好似我们这些城市青年听到山区遍坡是老蛇一样,吓得姑娘们胆战心惊的。
由此看来,这个洗衣裳的... -->>
我的两眼目不转睛地盯住那家伙,双臂一篙接一篙地插向河底,小船的前半部分几乎全离了水,轻盈疾速地直向对岸飞去。
不知为啥,我自始至终没有高声呼喊。
当我的小船抵达对岸时,那家伙已经抱着女人跑进了树林。
我顾不上系船绳,跃身上岸时,双手紧紧地抓着手里那支铁钎头长篙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衣裳的女同志一定是个中年的医疗队员了,她不怕,她有一把年纪了。
我任凭自己的思绪跑野马,胡乱猜测了一阵,把目光转到闪烁着鳞光的河面上,转到河两岸那些山姿峦影上。但仅仅只一会儿,我的目光又转回到洗衣裳的女子身上,理由也简单得很,瞅一个活动着的人,总比望凝然不动的山峦、树木有味。
就在我重又把目光移到洗衣女子身上时,一件怪事儿发生了。
洗衣女子前头的河面上,陡地冒出了一个人脑壳,还没等我辨清他是男是女,这人已经像头豹子似的扑上了岸,把洗衣裳的女人拦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