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世纪末
“我,老实?”现在的小青年都这样,说起话来没头没脑的,怎么扯到老实不老实上去了呢?“这话从何说起?”
“哈哈,你连这都听不明白,”聂虹又笑了“换了别的男人,老婆总在外头不沾家,早就拈花惹草地把女孩带回家了。”
“我,”我点了一下自己,也跟着笑了“我这副模样,还能交上桃花运?聂虹,你还是别开我玩笑了”
我真想说,你快饶了我吧。不料她截住了话头说:“怎么不能看啊,你又没金屋藏娇。我偏要看。”
说着,她端着蜡烛,坚定地向里屋走去。
“都快成垃圾箱了,还金屋藏娇呢!”我自嘲而又无奈地双手一摊,只得跟着她走进里屋。
“啧啧,”她端着蜡烛,借着闪烁的光影,把零乱的衣裳、书报乱扔的屋子瞅了两眼,嘴里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平时,只听说你生活得忧郁,不快活,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
我惶惑地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个模样?”
“是、是啊,是个小厨房。”我抹干了双手,猛地一转身,却撞在她的身上“哦,对、对不起,聂虹,你看,我不这个,你”我愈是手足无措,愈是出差错,一抬手的当儿,我的手指又触碰到了她隆得高高的胸脯,我的方寸整个儿都乱了。
“哦,对不起,聂虹,我”
“别这样,姜老师,”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温柔而又低沉地凑近我的耳朵说“我有那么吓人么,看把你吓的。”
她散发着芳香的几缕鬓发撩拨着我的额头,我的心撞击得自己都能听见。别以为我是根木头,对于聂虹几乎直露地表示出的好感没丝毫感觉。正因为我太敏感了,我才会对她突如其来的感情觉得愕然。她身上那股芳香清丽甘醇,雅极了。我的心怦怦不安分地跳着,惠香也是有女人味的,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尽是混杂着山野植物的青苦气味儿,带着浓郁的职业特点。
哎呀,这种时候,我想到哪儿去了。怎么把惠香和聂虹对比起来?
“质量如此之低,简直是清贫,姜老师,这太不公平了。”
“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讷讷地说“也是命呗。”
“那一个人,也不能尽顾事业,一点也不顾家啊。”她愤愤不平地嚷嚷着,好像和什么人争执一般。
一听她这话,我就明白,关于我和惠香的口角和传言,聂虹在画报社里全听说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幸好,听她的语气,她是完全同情我的。只是、只是,她为什么对我这么个人充满了好感呢?她是这样的一个妙龄女郎,在画报社当着一个工作轻松、收入又不错的记者,身旁不乏追求者。编辑室里的人常说,聂虹是电话最多的一个,况且异性多,还不怕人家议论,她、她这是
“姜老师,你真老实。”聂虹转过身来责备地说。
“走,”我轻轻地挣脱她的手,低低地说“我们到客厅里去坐。”
“行啊,你领我参观一下居室吧,我早想看看你们家了。”她一把逮住了我的衣角,解释一般道“唷,真黑!一点儿也看不见。”
我的头几乎都晕了,她怎么哪壶不开偏提那壶啊!我这家能让人参观吗?
客厅里点着蜡烛,她松开逮着我的手,抢先一步,端起蜡烛,嘴角一努说:“走吧,姜老师。带我参观参观,怎么,你不愿意?”
我朝着她浮起一脸苦笑:“我这家哪能叫人参观啊,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