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挑中的是哪幅画里的姑娘?是尚书府的掌上明珠?她那幅求亲图是真的画得挺美,而且她好像对绘梅也非常专精,感觉就和斐知画是同一类的人”月下说着说着也沉默了。
同一类人呀
那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情,就算她好努力好努力也做不来。
混蛋!混蛋!
无耻!无耻!
斐知画望着月下颓丧的背影,自然是心疼多一些。这丫头,太被他保护,所以她自以为那是她应得的,理所当然享受一切。他不需要她回馈,但至少她必须明白——
“月下,你让我等太久太久了”
感觉不是太难受,因为她本来就讨厌斐知画。
“我知道啦。”她见过曲爷暴怒的模样,也差点被他胡乱挥舞的银鞭给打花一张俏脸曲爷发起脾气六亲不认,她会很安分的。
“那就好。”曲练来去匆匆,人又像一阵风奔出去。
打搅的人走了,斐知画继续为她挟菜。
月下放下筷子,冷冷哼道:“我吃饱了,你慢用,我要去作画了。”
气都气饱了——虽然她无从解释气从何来
虽然认识他好久,但是她一直很讨厌他,他就像个突然冒出来争宠的弟弟,让长辈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使她这个姊姊成为孤鸟,做任何事都拿来与他比较,偏偏比上比下比左比右都比不过他,日积月累之下,她对他积怨很深很深,三不五时欺负他一下才能均衡她心里的不满
但是他年岁比她长,也不是亲姊弟呀
“可是毕竟还是将他当成一家人,所以听到他瞒着没让我知道他有了婚聘,心里才会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吗?”月下只手撑颐,另只手在宣纸上来来回回画着,漫不经心。“不过我也常常不听他说话,更不曾关心他的生活,离开月家之后也鲜少回去,他想讲也找不到机会吧?再不就是他觉得同不同我说也没差别,要娶妻的人是他,凭什么问过我?”
有种被排挤在外头的挫折感。
虽然她老早就是被排挤的人,但头一次在斐知画身上尝到这滋味,还是挺难受的
是因为觉得自己被他摆了一道?他对她好,真的只是她比他差,处处不及他,所以他同情她、可怜她,想借着拯救她来彰示他的有容乃大?
还是气他为什么要瞒着她,不跟她说他早就有了婚约?有种被蒙在鼓里的难堪。
或者是她回想起自己每回在他面前跳脚,喝令他不许喜欢她时,他心里是否在冷笑着回她“我早有两情相悦的姑娘了,凭你!”
他不是还老说喜欢她的吗?都是戏耍她的!
好气!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