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完,她掩面痛哭,那颤抖著的肩膀教他心疼。
丧母之後,她就被逼著承受现在的状况,她一直压抑著、一直保有她的坚强,但她也需要诉苦的对象。
在这个时候,双亲是她唯一可倾诉的对象,但他却硬生生地分开了她的父母。
她怨,但她无计可施,因为她甚至连离开这里都办不到。
见她掉泪,久史不知怎地也揪心得厉害。“待在这里,真这么痛苦?”
流香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流著眼泪。
该死。他暗咒一声。
他是不是头壳坏掉了?居然对一个小他九岁,甚至称呼他为久史舅舅的女孩有著不知名的情愫……“我不想跟你这种冷血乌贼住在一起!”她说。
“冷血乌贼?”听见她这样形容他,他简直气炸了。
若他真是冷血乌贼,用得著对她这么好吗?衣食住行,样样不缺,他还免费当她的“柴可夫司机”,现在她到底是哪里不满?
“你帮我把爸爸的照片留著,我还以为你应该不像外表那样冷漠无情,可是你……你根本就……”
睇著她,他心情无由地沉重。虽然他从没说过,但事实上……能把她接到角馆来,他是最兴奋的一个——即使她长得像西宫,身上也流著他一半的血。
她低著头,依然沉默不语。
“你现在受的磨练都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我难过的不是那个!”流香打断了他。“妈妈过世後,我以为我是孤儿了,虽然我常跟你唱反调,但其实我很庆幸在这世界上还有我的亲人……”
噙著泪,她幽幽地说:“我不怕受什么训练,或上什么奇奇怪怪的课,我……我只想要爸爸妈妈能在一起,我只想要你接受他们真心相爱的事实,这样很难吗?!”
“抱歉,我让你存有幻想,以为我是“好人”,帮你留著照片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把他的牌位供在万里子姊姊旁边,我做不到。”
“你……”她气呼呼地瞪著他,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一个不注意,她已经稍稍停止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我……我要爸爸……”
她知道爸爸的事是他的罩门,只要不提到爸爸,他就不会生气动怒。
可是……不管他多恨她爸爸,也不能改变她跟爸爸是血浓於水的父女关系这个事实埃“你不把爸爸的牌位带来,就让我回东京……”说著,她越觉委屈难受,“我……我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