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不一样,现在的你和我一道,会折损你名节的。”他虽是江湖浪子,对女人家一向重逾性命的名节也不敢轻忽。
“名节是什么东西?”它能吃能喝还是摆饰?干么他一脸慎重。
她在明教长大,明教中人本就多离经叛道,思想行为异于常人,牛鬼蛇神有之,愤世嫉俗的更大有人在,自然没人会将世俗礼教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理念道德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更不可能将那些自认为洪水猛兽的观念灌输给水当当。她不懂、不甩、不在乎、不明白,完全是正常的反应。
“简单来说,便是男女有别。”他不需要耐心对她解释,光是她那身过于野性的打扮就足以刺激他的感官,为什么?他的心不早已成灰了吗?如今竟会蠢蠢欲动,恨不得把她每一寸肌肤都用斗篷遮盖起来。
这种走火入魔的欲念太可怕,他必须离她远远的。
郭桐没看过对姑娘家这么低声下气的林修竹,他是世家子弟,人品出众不说,正直宽和、才气纵横,想委身于他的姑娘家多如过江之鲫,但他没一个看上眼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眼看林修竹对他姑姑态度大变,他若有所觉,他的好友陷入情网了。
那种苦涩的感觉蓦地充塞心头,郭桐大吃了一惊。
为何他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
他突兀狂猛的捏紧拳头。不一样,不一样,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知道男女有别啊!”她身体轻晃,没一刻安宁,铃铛也随之晃荡。“可我是人,你也是人,就只坐马车,又没碍到别人,这关‘名节’什么事?”
怎么他就有一箩筐的籍口想摆脱她?是她长得太“顾人怨”吗?可她扮波斯姥姥时他又挺正常的,怎地一恢复原貌,他的态度表情却全走样了?
尽管她给郭桐的印象诡谲万变,一下心狠手辣、一下又是鬼灵精怪的,这会儿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这番话来,这么多面貌的少女,他几乎要拿她没辄了。
名节不该是所有天下女子最重视的吗?怎地她还能搿出一番歪理来?
郭桐黯然沉下脸,封闭起自己的心,想悄悄退出这地方。
水当当没让他达成愿望。
“桐儿,你要往哪里走?上马车啊!”
“我不能和你同坐一辆马车。”他不动,连脸也不愿回转。
对着一个人的背说话不是水当当忍受得住的事,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嘛,她身子一动,铃声清脆悦耳。“方才我们还坐一起。”难不成他那乖僻执拗的牛脾气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