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它们遮住了她手臂上凸起的骨头,但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她紧绷的下巴,和颧骨下的阴影。
由于她已摘掉了那顶巨大的头巾式女帽,伯爵能够看清楚她的头发是金色的,从椭圆形的前额往后梳。
这是模仿上流社会时髦式样梳的,但伯爵有一种感觉,正象她本人一样,头发由于缺乏营养,长得稀疏了些,缺少光泽和生气。
伯爵看着两个男仆抬进餐桌,放在他床边。随后他们端进了一盘会激起美食家食欲的冷盘。
伯克利上校与许多同龄人不同,对食物也象对饮料那样感兴越,而伯爵呢,他以前在国外住饼,学会了欣赏欧洲大陆更为精细的烹调。
“今晚我要订一桌完全不同的饭菜,”他想。
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实验感兴趣,想看看一个饥饿的人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丰盛食品会产生怎样的反应。
在葡萄牙,他经常幻想有一百辆牛车,满载粮食,在妇女孩子们中间散发!
她说话不多,只是暗示说,做家务的仆人只有两种可能:干得了或者干不了。对于后一种情况,就只有一个补救办法不要她。
伯爵当过司令官,习惯于跟各种男男女女打交道,所以他感觉出了金登夫人没说出的一切。
“我要吉塞尔达给我当仆人,由我来付她工资,”他说“她不在这里睡,需要个房间,好让她需要时换换衣服。”
“负责办到,老爷。”
金登夫人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屈膝礼,离开了房间。
可是事实上,部队也常常挨饿,没有什么东西可剩下的。
他从未料想到会在英国发现有人挨饿。在与拿破仑作战多年之后,英国似乎仍是遍地牛奶和蜂蜜。
吉塞尔达走进房里,看上去与她离开时大不一样。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蓝裙袍,虽然照伯爵的眼光看来稍微有点老式,但绝不是仆人所穿的那种服装。
一只平纹细布的紧身领子包着她的脖子,还有用蓝色逃陟绒缎带扎的一个蝴蝶结;箍着她手腕的是同样形状的平纹细布褶边。
伯爵高声叫唤他的贴身男仆。
“开饭,巴特利!我要的饭菜在哪儿?”
“来了,老爷。你总不会这么早吃饭吧。”
“我高兴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伯爵厉声说“去告诉这儿的男管家,我想要瓶象样的红葡萄酒。”
“好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