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以前从来没想象过,在这么年轻的女人中吉塞尔、达已承认她十九岁有谁在跟他打交道时能有那么强的自信心。然而他也知道,在某些其他方面,她实际上却又是非常敏感、胆怯而有戒心。
在她身上,伯爵发现有某些他在任何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发现的品质,其中最令他赞美的,就是她安详宁静的神态。
他不跟她谈话时,她总是静俏捎地坐在房角落里看书,丝毫不想突出自己,也不想惹他注意。
这样一个女人,不仅丝毫不想跟他调情,而且事实上似乎除了要她侍候以外,还对自己不惹人注意、默默无闻非常满意,对伯爵来说跟她在一起可是一种新的感受。
她停了停,似乎记起了什么。
“我母亲又制了些软膏。恐怕我最好还是在回来的途中再去要一点。”
“上次你母亲配制的软膏,我还没给钱呢,”伯爵说“一共多少钱?”
“三个半便士,”吉塞尔达回答说。
“我猜想你会要我给你那个半便士的,要不,你可否收下一个四便士的铜币?”
“至少还得再过一个星期,老爷。因为您也很清楚,任何剧烈的活动,甚至您身体的重量,都可能使伤口重新流、血。要下床还得有点耐心,不能性急。”
“倒霉的是,这种美德我可从来没有,”伯爵说。
“这么说来,老爷,那可是您现在必须要学会的,”托马斯纽厄尔没等他说完就答道。
接着他又表扬吉塞尔达,说她绷带裹得好。
“如果你要找事做,查特小姐,我有一百个病人在等你。”
“我能找给你零钱,”吉塞尔达将一只眼睛眨了眨说。
她很清楚伯爵是在逗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因为除了伯爵真正欠她的,她拒绝收下别的钱。
“你真让我生气,”伯爵在她转身向门口走去时说。
“这样,我走以后爵爷就有心事可想,”她回答说“如果您需要什么,巴特利正等着您的铃声呢。”
说着她就走了,伯爵重新躺下,靠在枕上,心里纳闷第一千次:她是谁呢?为什么她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呢?
“听起来你很忙,”伯爵评述说。
“我有一张候诊名单,从现在排到下个星期,”托马斯纽厄尔说,口气中不无自豪之感“他们之中不仅有久经沙场的老将,就象您一样,老爷,而且还有贵族,他们老远地从英格兰,甚至从英吉利海峡对岸来。有时候我自己也感到奇怪,我怎么能接纳下那么多的病人呢。”
“‘祸今福所倚,福今祸所伏’,凡事都有不利的一面,”伯爵微笑道“连显赫的名声也在所难免。”
“那爵爷必定对此有亲身体会,”托马斯纽厄尔谦恭地说,随即告辞而去。
“如果您到处走动,”吉塞尔达这时说“您会把绷带弄得乱七八糟,要是您不听劝,我会非常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