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兰曳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那些花样百出的心思在尚轻风身上用还好,偷偷诉与母亲终是叫人赧颜。
瞧见丈夫与轻风的小师叔在葯铺里正聊着,兰夫人拍拍女儿的肩“轻风怕是醒了,你去瞧瞧他罢。”
兰曳垂着眼帘,抿唇轻笑,点了点头,转身拾阶上楼。
兰夫人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十几年前的少年哄着三岁娃娃时,可会料到有今天这种结果?她与丈夫只是数年未见曳儿,而轻风这孩子却算是陷进去一辈子,谁得谁失,又怎能算清?
莫名地瞧向一旁闹得正凶的明夜,见他正踏在应回翔身上,向南书清哀声乞求:“你别赶我下床,我要和你一起睡!”
兰曳不禁纳闷“他在干吗?”
尚轻风模糊地笑了下“他应是发热妄言,想来真是病得厉害了”意识徐徐下沉,眼前逐渐陷入黑暗,只听见明夜乞怜的袁求声在遥远的地方响着:“书清,你怎么都不抱我”
他忍不住发噱,该糟,周围人可不少啊,用力眨了下眼,眼前有一瞬间清晰,正看见明夜扑倒南书清,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他可怜的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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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应回翔瞪问“有什么可笑”话还未说完,已被人一脚踹倒。
“笑什么?我喜欢笑,我偏要笑,哈哈哈哈啊,义兄,谁剪了你的头发?”
“我自己剪的。”南书清小心探看明夜脸色。这小表发热得越发厉害,方才在房里已经有些胡言乱语,行动也渐有些癫起来,他瞧着不对,忙下来找尚轻风,才正巧遇上曳儿与轻风受困,一时心急,也顾不上自己不谙武艺,先唬了再说。“明夜,你下来,你要踏死他了。”
“不不,踏死他好了,敢上秀湖村行凶,真是胆大包天!”
“就是就是。”
仿若昨天的亭没有造成丝毫影响,一大早,村里的孩童们照旧来上课,私塾内,依然书声朗朗。
楼前,美丽的妇人牵着小女儿的手缓缓踱着。
“你比你姐姐聪明得多,也比她运气好得多,遇了这许多事,也不曾断了缘分,由此更应好好珍惜才是。”
兰曳讶然地看向母亲“娘,您不怪我”
兰夫人“哧”地一笑“怪你什么呢?你的性子完全传自我,怪你岂不就是怪自己?”瑶儿那丫头就笨了,像她爹“何况,大呼糟糕救命的人又是谁?”轻风这孩子算是栽了,自己种的因必要自己尝果,又到哪里去诉苦?
“快,谢捕头呢?谁去找他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南书清愕然四顾,才发觉好些村民已聚拢了来,想必是中午回去吃饭的孩童们瞧见了印园的情形,去找了大人来。
尚轻风失血过多,又受了内伤,渐觉神志不清,忽然怀里一动,他忙轻唤:“曳儿?”
柔软的小手按住他的伤,兰曳慢慢从他怀里爬出,扶住他不稳的身躯,声音慌乱:“你怎么受了伤?”
他微傲一笑“不要紧。”身形却一晃,靠在兰曳纤柔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