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够勇敢的人才会有这种懦弱想法。”他嗤之以鼻。
“我曾经很勇敢,曾经”
“因为被一个男人恶意欺骗抛弃后,便觉人生无趣、自怨自哀,你的勇敢仅有虾米一丁点大?!”负屭鲜少为谁的胆怯或逃避而动怒,那是别人家的事,他懒得管,每个人皆有权选择面临问题时的态度及作法,有勇之人可以正面迎战;弱小之人可以转身逃开;偏激之人,把责任推诿旁人她当然可以消极看待世事,摆出一副任凭宰割的认命模样,但他看进眼里,就是愤怒,就是生气,就是感到胸臆有股怒火在烧!
就为区区一个男人?!
“你的口气听起来像在期待。”是他听错了吗?没有人在面临死期时,是心存希冀的。
“我对任何事都不抱有期待,我学会了处之淡然,只是觉得那样也很好。”她微笑,用着他在人界陆地,初见她时的那种笑法,一种明明已经好倦好累,却还是必须对周遭人漾开笑颜的自我刁难。
“你不过是想逃避痛苦,求死解脱罢了。”而他,最瞧不起单凭一段感情,便自残了断的懦弱者。
“我是吗”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你若不是,应该会想求活命。”
“嗯。”她只是太久没变回氐人模样,尚在适应双足与鱼尾的差异,就像她舍弃掉鱼尾那回一样,拥有了双脚,却不知如何踩下第一步。
“还会疼?”
她摇头,不打算告诉他,她的鱼尾,仍未能使上力气,破坏重建的脱胎换骨,依然隐隐作痛。
“你们何时要吃我?”她转移了话题,不愿听见他好似关怀的询问,她现在心绪混乱,不肯定眼前的负屭,是她想恨想忘又想见的男人,或是一个遭人冒充,拥有她爱过恋过的面容,却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他问她一句“还会疼?”的声音,足以将她拖回好久好久之前,相似的场景,只是不同之处在于,金鳞剥落,赤luo的雪白双足取代鱼尾,她蜷在那个人怀里,哭得倦累,他的唇,轻抵她汗湿发鬓间,也是这么问的
还会疼吗?
“我这辈子,一直在求活命,所以我离开了海,踏上陆岸,用不同的方式吸呼空气,过起全然迥异的人类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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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生活。我如愿活下来了,却失去更多”她望向他,澄亮的眼,嵌有些些自嘲“我认为,那是因为我违逆上天为我拟订的道路,所以受到处罚,他要我知道,误入歧途应该要得到教训命中注定该死,强求而生,生不如死;命中注定该活,强求想死,苟延残喘,却求死不能我不再求了,命运安排如何,我便如何走,生也好,死也罢若真要求,我只想求好死。”
“求死何其容易。”手一起,刀一落,一条性命就此消失。
“在某些时候却不然。”她淡笑,笑中苦涩。
她为这几字,几乎热泪盈眶。
“至少要等我兄弟们找齐药材再说。”
“尚欠四种,对吗?”她做着确认。
“对。”
“那么应该不会等上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