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们为她已是煞费苦心了,她又怎能教他们背上个“门风败坏”的牌子失礼人前?
是造化弄人吧。一直担心着“所嫁非人”怎知却成了冯子健要向老天爷哭诉“娶妻不贞”呢。而她莫明其妙不见了的元红,令她百口莫辩,糊涂得差点要把自己当作荡妇了。
冯府确是世代书香。百无一用是书生,祖业再大,累代不谙经营之道的书生坐吃山空,家业渐衰在所难免。堂堂“世家”只剩一个空壳,勉力维持体面而已。与卿府联姻,则可带来数不胜数的经济利益棗单是她的嫁妆就可支撑整个冯府风光百年了。若休了她,冯子健懊会想到以卿别量商场上的狠辣手段,不要说留不住一分她的嫁妆,还须提防卿府紧随其后的报复。
另一方面,想来死要面子的儒生也丢不起冯家娶了个“丧德妇”方成亲便休妻的脸。
至于要她死棗她既不肯自了,给个天作胆,那冯子健也没本事下手杀人吧?
若冯子健想不到休了她的后果,就由她来告诉他吧。
这教洛阳倾城男子心动的绝世娇媛缓缓起身,拢住睡袍的襟口,向满眼担心关怀的爱婢苦笑道:“容容放心吧,婳儿不会寻死的。”再轻轻道:“可以弄一桶水来吗?我想净身呢。”
不问情由,不由分说棗
翻脸无情啊“容容,我的清白便如这三尺白绫,未染点尘呵。”
但却再没法证明的了。
初夜未有落红是一,冯子健已沾了她身是二,从此之后,她当真再非清白之躯了。
一颗芳心如同刀绞,血涌不休。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若非冯子健太过绝情,不问青红皂白便逼她寻死,纵被他休了她亦无话可说,现在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有他冯家的面子要保,她也须守住卿家的。
卿婳儿沉进卿容容叫来的几名侍女扛来的浴桶中,徐徐吐气。
案亲与兄长不用多久就会知道她与冯子健不合了吧。
那一句句冷语恶言,分明迫她自了。
她呵气如兰,梨涡深露,满满盛着的,却只是苦涩无奈,以冷静得令人心惊的语气道:“我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落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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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人口实,更显得心中有鬼。卿婳儿俯仰无愧于天地,绝不会糟蹋自己的。他冯子健若有胆便休了我或杀了我罢。”
她赌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