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卿婳儿香肩微耸,做出个“您老过奖啦”的娇俏表情,笑容美似谪仙:“那是婳儿表面功夫做得好,其实举凡暗箭伤人、口蜜腹剑、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等种种小伎俩,贱妾都是再拿手不过了。”
嗄?
乔昉更听得一头雾水,暗想“这女人该不会忽然间良心发现发开始自我检讨了吧?”之时,卿儿勾魂摄魄的美目专注地看着他,害得他差点要担心自己会晚节不保,对妻子精神出轨之际,这美人儿若无其事地移开眼,淡淡道:“休道家父家兄决不允贱妾降为人妾,贱妾自忖,亦绝不是肯忍气吞声、甘居人下之人呢。”
实情是她若点头答应以乔璇侧室的身份嫁过来,就算乔璇从此不再娶,大哥也会为之跳脚,上演抢亲的全武行,纵使最后被她说服,眼睁睁看她嫁人去,事后恐怕会揪着老父亲齐齐到娘的坟前去哭诉什么没照顾好妹妹、害得她要如此委屈自己之类的吧。
以一杯鸠酒,断送绝代芳颜,永除后患棗这是继他的宝贝儿子之后,他那至高无上的女婿亦有明显迹象,显露出自己成了卿婳儿的裙下之臣后,他向女儿所提的建议。
而中宫皇后一口否决该议的首要原因,便是卿家那足以翻云覆雨、动摇柄之根本的财势。
也许这看来很可笑棗被他们这些世族官僚所看不起的工商一流,手头上却握着足够颠覆一个国家的筹码,使得高傲如他们,也不得不为之低头退让。
而经过三年的时间,更让他清楚发看到他惟一的爱子的执着,正如当日长女所说“阿璇钟情已深,再无转回,阿爹如若不肯成全,折磨的,只是您的亲儿罢了。”
既然他会为了妻子那种毫无道理的、扭曲的审美观,甘愿为世人所笑,亦绝不蓄须,当然也能理解儿子钟情一人的心情。
例如棗痛下杀手,辣手摧花,除去她这个祸害,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乔璇最多不过伤心个一年半载,既不伤父子亲情,又不用大费周章,多么简洁有效的办法啊。
卿婳儿一手拂开被风吹乱的秀发,宜嗔宜喜的丽容猛然进入乔昉视线之内,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当下便叫他看到眼呆,耳旁传来她突然之间变得明朗的悦耳声线:“不知道乔大人是否有听过,贱妾的长兄护短得紧,他若觉得贱妾受了什么委屈,必定不肯与人干休。”
眼下,乔昉摆出的这种阵势,隐隐有着若她肯退让一步,屈妾之名,则乔家便以他下的那张定帖为凭,认可她的身份,皆大欢快之意。
这在他来说,已是不小的让步。
乔昉纵横官场三十年,在凶险莫测的党争之中稳如泰山,靠得当然不止是他的幸运或仁慈,善男信女,休想在官场中站得住脚。
因而,他一让再让,但他的底限也只到此为止。
可以接纳卿婳儿进门,但身份,绝不会是乔璇的正妻。
是以他在此事上绝不肯让步,目的正是要他们知难而退。在他看来,若卿婳儿对乔璇一样有心,就该退而求其次,不计较名份,只要有乔璇相伴即可。
卿婳儿暗啐“真是个难缠的老头”脸上却毫无豫色,嫣然笑道:“其实何止家兄,贱妾的脾气也坏得很呢。”
乔昉一时之间,不知她葫芦里头要卖哪一帖葯,讶然道:“卿小姐贞雅幽静,何以妄自菲薄?”
他肯如此“厚待”于她,为的当然不会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妇人之仁或是侧隐之心。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sp;不杀她,自然是有着重重顾忌,那么,她那虽性烈如火、却执商界牛耳的大哥想必是第一重令他如此忌惮的原因。
乔昉黑眸中锐芒飞闪,显是被她击中要害,脸上仍然不动声色,与她耍起太极:“令兄年轻气盛,热血男儿,老夫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