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烬下埋藏了十二年的两颗火种勃然燃烧了。
四目相对深深,绵长而坚定的守望化作拥吻,他们在草地上滚,在草地上吻,在草地上尝着彼此激情的眼泪。
“阔儿,我想你,好想你!”
他又沉默了。
“三哥!”她激动地喊他、“你看看我吧!好好看看我!你不是梦见我了吗?我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不看我?”她伸手拭着他脸上的水,那是她的泪,愈抹愈多“你可知这十二年来,生活对我而言有多残酷吗?我的日子是靠着想你才过下来的,我不记得自己去了大草坪多次,不知道自己对着落日掉过多少眼泪,你知道吗?”
“别说了!”他扯掉她的手,跳站起来“我抓只蝈蝈给你!”
他很快地跑开,很快地在草丛里逮到只铁头大蝈蝈,故作兴高彩烈地回到她面前。
“你看,个挺大吧?叫声也响亮,回家我再做个笼子给你,你把蝈蝈关进去,挂在房檐下听它叫。”
良久,她下马,在他身旁坐下。
“你刚才哼的调子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她拿开他脸上的帽子问道。
“草原和马,爱情和仇恨。”
“你把歌词唱出来让我听听好吗?”她直盯着他的眼,而他不愿将目光自天空移开。
“你听不懂,我只在心里唱。”他把帽子盖回脸上。
她接过,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蝈蝈放了、随后便抱住他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低喊的声音里满是抑郁“你把我的心都揉碎了,它在滴血,我好疼,好疼!”
蝈蝈们还叫着,仿佛为爱情放声高歌,蜃气在田野升腾,一切似幻也似真。
仍旧无言,但他再抑不住对她的思念和渴望,捧着她的脸,他专注的眼底浮现了童年的一幕幕甜蜜欢笑。
终于,他呻吟了两句。一句蒙古语,一句汉语,意思皆为“我爱你”
“你用汉语解释给我听,我不就懂了吗?”
“太哀伤的歌词不适合你,你应该很快乐才是。”
“是吗?”她又拉掉帽子,语带哽咽地问:“那你告诉我,上回你说的那句我听不懂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也是蒙古语吧?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他一直不看她,但知道她在流泪。直到脸上滴着她的泪,他才说:“你真美。”
““跟你梦见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