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啊？”

“伯父伯母他们一定会介意的，我不希望惹人闲话。”

斌儿充满光亮的脸又黯淡下来，她沉默地垂下眼，默默地往前走。

“是这样吗？”贵儿抓抓头，疑惑地抬起眼睛：“可是我看到草地也不会觉得漂亮，只想知道在上面打滚的感觉怎么样。”

叶晓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嘛！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斌儿不自在地摇摆着双手：“对啦对啦，我知道我没欣赏美景的眼光，有时候我的同学们拉我去看画展，我都不知道那种莫名其妙一坨坨的颜色有什么好看；她们找我去逛百货公司的时候也一样，真搞不懂那些拖拖拉拉的衣服到底哪一点好看。”她说着，有点哀怨地抬起眼睛：“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应该生作男孩子？”她懊恼地叹口气：“有时候我也想改，可是实在太难了，我知道我很粗鲁、很没有眼光品味，甚至有人说我太大而化之了，我甚至连化妆也不会，可是唉！我实在学不来嘛！”

黄昏渐渐深了，金色霓虹褪成斑驳的蓝紫色，云际点点星光悄悄露脸。

他们走在森林公园的步道上，风一吹，片片落叶便飘落下来。

叶晓天抬起头看着树叶渐渐稀疏的树，微微一笑。“真漂亮。”

斌儿也抬头，但她只看到一棵看起来快死了的树。

“你不觉得吗？”

“不会，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

斌儿继续哀怨地望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该不会是违心之论吧？”

“当然是真的。”叶晓天微笑着握住她不断摆动的双手，安定她焦躁的心。“两个人在一起不见得要有同样的眼光跟嗜好，有时候能彼此互补的感情不是也很好？”

斌儿终于笑了！她用力点点头，很快乐地问：“我搬回去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叶晓天愣了一下，紧接着摇摇头。“不好。”

斌儿微微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我说我没感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美感？”

叶晓天眨眨眼睛。

“可是说真的，我看不出来哪里漂亮”她小小声地说道：“只不过是一棵树，而且叶子都掉光了，哪里漂亮啊？”

“呃”“我知道我很不浪漫啦！”

“这应该说个人喜好不同。”叶晓天很谨慎地选择词汇，他不想让贵儿觉得自己真的一点美感也没有。“也许你比较欣赏春天的翠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