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普吉岛外海的一艘船屋内,一名女子正气定神闲的坐在舱房内的一张高背椅上,交叠的双腿可看出那修长均匀的线条,手中夹的一根薄荷凉烟正袅袅的飘出丝丝幽香。
她眼中只有床上那名仍昏迷不醒的女子,女子脸上的面具还紧紧的贴附在上头,她发出阵阵如宿醉后的申吟,不住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微亮的暖阳筛进,面具下的眼眸如雏鸟乍醒般的张了开来,虽然动作是如此的无声无息,但还是摄入了坐在椅子上女子的眼中。
“你终于醒了!”她将香烟悬在齐眉处,晶亮的眸子在湿黑的斗室内仍如水钻般的露出锐芒。
恕堇就着一线光源的方向探去,由于背对着光,所以仅能看见一道曼妙的身影,与一头因反射而映照出的乌亮头发。
“不用了,我看一下就出去。”季敖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他要求工作人员替他拉开拉链。
拉链一拉开,季敖还一时间不敢张眼直视。
待他张开眼睛,那张雪白如霜、已不完整的脸立即显现在他黑黝黝的瞳眸中,季敖两眼顿时涌出泪水,她她不就是恕堇最好的朋友品蓉吗?
他对她的印象是再清晰不过了,他与恕堇的交往,品蓉总是扮起和事佬的角色;只要他和恕堇有争执,一两个星期打冷战,最后总是由品蓉来居中调停,帮两人作沟通;但也由于这样,才会让恕蕊恨她恨得牙痒痒的,老是一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模样。
照这情形看来,若这件事是蓄意谋杀的话,恕堇是没有理由下毒手残害自己亲如姐妹的好朋友;以此判断,那么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唯有恕蕊
“你你是谁?”恕堇微弱的问道。
恕蕊站了起来,走到小窗边,将最后的一丝暖意挡了起来。“姐,别装了,你的把戏早就被我拆穿了。”
姐?难不成她就是她的亲妹妹梁恕蕊?“你是恕蕊?”她依稀记得品蓉曾这么告诉过她,而她的头这时正隐隐作痛了起来。
恕蕊再次将头转了过来,已经又将头发染得更黑的她,看来和真的梁恕堇没什么两样。“你还要再演戏吗?不要以为戴了个吓唬人的鬼玩意儿,我就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要明白,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就算是争夺男人也是一样。”她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更见一抹冷傲。
恕堇想起身,但是被紧缚的手脚令她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你放开我,抓着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一想到她,季敖体内的血液像是受到了急速冷冻,让他脸部的血色整个被抽白了,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禁回想起品蓉遇害的那一天,他怀中所抱的可人儿真的是恕堇吗?她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好朋友死得那么凄惨的情况下,还能镇静自若的说那是一个自寻短见的疯女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也只有恕蕊才做得出来
莫非那个在自己怀中看来楚楚可怜的人,真的是梁恕蕊?
天啊!这是什么惊心动魄的想法!季敖多么不愿意这样的意念残存在自己的脑海中,他请工作人员将品蓉的身体再安放回去,而他自己则是神情恍惚的走出医院的太平间,试图让流通的空气吹醒他逐渐混浊的思绪;若是这些日子以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是恕蕊的话,那么恕堇
满脑子的疑云像是复杂的迷宫让季敖遍寻不着出处,他不知求助于谁,现下只有那位韩医师或许能为他解答迷思。他不多作犹豫,立即转身进入医院,若是韩平的话属实,那么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有可能是
季敖的心在滴着血,思绪也渐渐倒转回那张神秘的金色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