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哭成那样,还叫高兴?”袁德芳走过来把马儿牵走。
朱颜瞪了他一眼。说实在的,以前她和众宫娥也都爱笑何新,但此时主仆两人岂能不同仇敌忾?
“哼!喜极而泣这句成语你懂不懂,没念过书吗?”
“原来还有喜极而泣这句话,看来我念过的书确实不够多,脑子里就只记得乐极生悲这一句。”
“你在说谁乐极生悲?”朱颜马上想起自己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却沦落荒野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粗鲁男子欺负,当真是既悲又愤,便骂“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受痛的模样像重重的罪恶感,不打声招呼就一口咬住袁德芳的良心,但是恨意令他不甘心就此罢手,于是他交叉双臂横抱于胸前,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笑说:“你不觉得做人还是识时务的好,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既然只有我才能帮你治疗伤口,应该由你移尊就我才对。”
那痛楚又变得隐约了,朱颜决定置之不理,不管是伤口,还是那个傲慢无礼的男人。
不过他究竟是谁?这一路上的恍惚当中,似乎曾听见何新总是必恭必敬的称他ㄩㄢ”公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个“ㄩㄢ”是元,还是原?说不定是姓“猿”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粗鲁无礼又毫无人性。
朱颜偷偷瞄了他一眼,愈看愈觉得他像一只猴子,尤其他那种目空一切的傲然,活脱脱就是西游记里那孙猴子的翻版。
想到孙悟空动不动就被念箍咒折腾得七荤八素的模样,朱颜忍不住笑开脸。
袁德芳又朝她笑了笑,仿佛被她骂成是狗也没啥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你是只母老虎了,你又何必这么大声承认呢?这事要是张扬出去,谁敢娶你!”
“用不着你替我担心,我父皇早就替我安排好了。”这可不是她瞎说,若非时局不稳,她早嫁人,也许已经要生娃娃了。
“哦?”袁德芳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说实在的,不管他再怎么嘴硬心狠,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她不美丽、不迷人。“那倒好,希望他还活着,刚好也逃到南方,你们正好可以破镜重圆。”
朱颜忽地一怔,刚才只是口快,但是现在却想到那一夜的烽火杀伐,她完全不知道谁生谁死?
何新看她本来笑逐颜开,却因为袁德芳几句话而惹得愁云惨雾,于是拉着袁德芳哭诉“袁公子,求求你,别再惹公主不高兴了。我们以前最喜欢看见公主开心,只要她一开心,我们看着也跟着开心;但只要她一不高兴,我们看着心里也苦。”
何新一早牵了马儿去河边喝水吃草,看看时候差不多了,该回营地驾车起程,从那绿色的小缓坡上来,看见公主坐在草地上,正笑得像朵花般娇艳,也像四月的阳光般温暖灿烂,不禁令他一呆,等听见朱颜银铃似的清脆笑声传来,终于再也忍不住而哇的一声哭倒在地。
他这一哭,别说袁德芳和朱颜被他吓得愣住,就连那匹马也被他突兀的举动吓得一只脚举在半空中忘记放下而愣瞪着他。
何新总是这样,心头一感动就哭,不知道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袁德芳觉得自己的头愈来愈大,巴不得有腾云驾雾的本事,立即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何新,你怎么了?干么哭成这样?”朱颜过去安慰他。
何新干脆扑跪在她脚下,哭得语不成声的说:“奴才只是高兴呜哇”他见到公主又展欢颜,就像过去的日子一样,并希望大家从此以后无灾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