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什么叫做借你一艘船,”上官铭说:“要走,当然是大家一起走。”
身为众人眼光焦点的水涵却令大家失望了,只见她露出抱歉、遗憾又焦灼的表情说:“是大家都走不了。”
“什么意思?”
“我当然认得这是步险的笔迹,对于这首‘燕子楼’的诗意,更是知之甚详,心中才觉得不对,已经听到海边传来异声,等我赶到等我赶到这里时,那艘船已然划出去老远。”
“等一下,”青云发现了她话中的一大漏洞。“那确实是谢大人的船,但你如何肯定”
“我在追到这里之前,已经先去过步险的房间,”玲珑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道:“他不在,他的剑也不在,里头没有任何一项青龙的东西。他已经被捉走了,你明不明白?你们明不明白?”
“玲珑,你冷静一点,”上官铭赶紧出面安抚女儿。“事情并不一定就如你想像的那样,也许步险只是”
“爹,事情一定就如我想像的这样,昨晚步险曾经跟我说,他已经跟谢叔通谈妥一切,可恨愚蠢的我,竟没有听懂他真正的话意,还以弓切他都已经跟御史大人解释清楚了。”
水涵因熟悉岛上地形,是第一个赶到她身边的人。“玲珑!”一见之下,不禁也大惊失色,因为她仅着单薄的纱衣,还赤着脚,分明是刚自睡梦中惊醒,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甚至鞋也来不及穿,就一路跑到海边来。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快,先把斗篷披上”
“水涵,步险被捉走了,他被捉走了。”玲戏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冷冽的海风,也不晓得自己衣衫不整,双脚甚至不停被一波波涌上的潮浪打湿似的。
这时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赶到了。“大师兄,”能安至个开口说:“他被捉走了?怎么可能?被谁捉走的?”
“还有谁?自然是那位御史大人。”方敏沉声道。
“难道不是?”这些天见步险频频与谢叔通密谈,而谢叔通既没再找他们任何人去问,对步险更是一逞的礼遇,所以青云和大家一样,也都以为经过‘当事者’的解说,谢叔通已经弄清楚整件案情,晓得真正的元凶是马天行,而不是步险。
“当然不是,坤走是答应了什么条件,和谢叔通谈妥了交易。”
“那个高贵的傻瓜!”方敏气得直跺脚。
“他还是想把一切都担下来,”能安也搞懂了。“谢叔通的脑袋不通,危步险又果然‘不辞危步险’,我的天啊上这下怎么得了?”
“水涵,”玲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捉住水涵便问:“借我一艘船。”
青云马上前后左右探看。“岗哨全不见了。”
“玲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铭率先冷静下来,轻声问女儿:“你最好从头说起。”
原来是她在睡梦之中,仿佛听见有人叩窗,于是翻身坐起,却只发现半敞开的窗下,有一雪白信笺。
“是师兄的字,”能安凑近妻子身旁,就着微明的天光看她自玲珑那里接来的纸头。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方敏轻声吟道:“这是?”